领导却哈哈笑了,说:“你瞧你这记性,还没老呢就记性这么差!你忘了,当年你被曾叔叔从华东省绑回来的时候和我说什么了?”
曾元进无声笑了。
那时,他被父亲绑回家里,当时和他一样外放的、还没有成为领导人的领导去他家里看他,他喝多了,就和领导说了一大堆,就像小时候大家在家里被罚了,然后就会跟对方倾诉一样。
“我只是想,我们的关系,可以不要这样隔着东西。”领导人突然说。
曾元进只是淡淡笑了下,不语。
很多事,也不需要说的太清楚,曾元进是明白的。
“让泉儿一个人在家里照看,没问题吗?”上级问。
“没问题。”曾元进应道。
“那就好,明天,我们还要重要的事情要做呢!”上级说完,门上就传来敲门声,勤务员进来说,“慕白书记来了!”
“让他进来!”领导说,转头对曾元进道,“你们亲家两个,好像还是你的棋艺更高吧!”
曾元进笑了,说:“慕白的围棋才是最厉害的,我也就在这个上面能占他一点便宜。不过现在,恐怕也没便宜占了。”
“那我们两个先下这一盘,完了我给你们两亲家当裁判,今晚咱们边下棋,边等医院的消息!”领导说着,方慕白就推门进来了。
曾元进看着领导跟方慕白笑着说话,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过去。
是他自己觉得生分了啊!
飞机降落,院方接到了中央的指示,几乎是以最急迫的口气发出的,几乎是要倾尽全国之力来救人的。覃春明听说之后,只是深深感叹一句:这孩子,终究是有救的!
新一轮的抢救开始了,医疗组连夜召开手术会议商讨方案,现在的关键就是那枚穿入脊椎的子弹该如何取出。由于距离之前的一轮手术只有短短的一个小时,伤者身体能否承受新的更精细的手术尚未可知。
霍漱清和曾泉坐在手术室里听着医生们的讨论,心情却更加的沉重起来。
“你有烟吗?”他看着一旁神色紧张的曾泉,低声道。
曾泉看了他一眼,走出了会议室。
走廊里有一个自动贩卖机,霍漱清掏出钱,问道:“喝什么?茶,还是咖啡?”
“乌龙茶!”曾泉道。
等霍漱清拿着两罐冰镇的茶,一瓶乌龙,一瓶绿茶。
“你不打算给我的左脸来一拳吗?”霍漱清打开瓶盖,道。
楼道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长椅上坐着。
“覃逸飞打的?”曾泉问。
霍漱清苦笑了下,点点头。
“你,还是喜欢她,对吗?从当初在云城的时候开始--”霍漱清道。
“可是,她在我面前说的都是你,从那个时候开始。”曾泉道,喝了一口茶,他接着说,“你说的对,我是想再给你来一拳的,可是,如果那么做了,她一定会生我的气!或许,你我都不像覃逸飞那么洒脱,爱就爱,恨就恨,什么都可以随意地表达。”说着,他看着霍漱清,“从这一点上来说,他比你我活的真!”
“是啊!”霍漱清仰起头。
“我很嫉妒你,从我认识她开始,她的心里就只有你,根本装不进去别人,不管别人为她做什么,做了多少,可她,根本,根本不--”曾泉的声音,有些失去了平稳,霍漱清拍拍他的肩。
“你,后悔了,是吗?”他问。
曾泉苦笑了,摇摇头,道:“幸好,幸好她是那么坚持的一个人,幸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他真的和她发生了什么超越了朋友的事,她,一定会死的!
霍漱清望着曾泉,脸上那强忍着的痛楚,如他一般。
是啊,他们都不如小飞真!
“谢谢你为她做的一切,不管她知道,还是不知道,谢谢你!”霍漱清道。
曾泉点头,右手捂着脸,拿着饮料的左手颤抖着。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毛病?”他的声音低沉,问霍漱清,神色悲伤又无助,“明知她是,是我的妹妹,我还,还是,还是无法,无法--”
“如果我是你,或许也和你一样。”霍漱清看着他。
曾泉拿开手,转头看着霍漱清。
“她就是那样的一个人,明明不是我们遇见过的最优秀的女人,明明不是最漂亮的,明明不是聪明的,明明她有很多的缺点,可是,那所有的缺点让她那么的特别,更不用说,不用说她的好。那样的一个她,怎么会让人不爱呢?”霍漱清语气沉重,却还是微笑着。
是啊,明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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