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吕乡长渐渐狞笑起来。
“所以,你刚才送给我的那句话,我也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买定离手,输赢自负。”
他缓缓向前伸出手,那模样是和肖宇对赌的赌徒,倒更像是个发牌的荷官。
看起来跟这场赌局,好像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换成是我选?”
肖宇和他四目相对,那脱口而出的话,听起来更像是扪心自问。
“这个吕乡长把戏演得这么假,其实就等于明摆着告诉我,这里面有诈。而且他之前死活不同意合作,接完电话之后,态度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似乎也说明这很有可能是个圈套……”
“可换个角度想想,一个城府极深的老油子,能厚颜无耻到那种地步,难道还能不会逢场作戏么?他这么做,有没有可能是欲擒故纵,让我知难而退,放弃这块儿地?”
那一正一反两种可能性,肖宇默默的思索着,发现都能讲得通。
那彼此对立的想法,势均力敌的僵持着,肖宇一时间也做不出决断。
“如果这通电话,真的是有心设计的话,那这个对手能针对我的多疑,做出如此精妙的连环套,定然是对我了解很深的人,那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就要更大一点。”
“但若这通电话只是偶然,那可能就是他们那边儿出了什么问题,让他们暂时放弃了对我的针对,那这姓吕的之前腆着脸谄媚的行为,似乎也就能解释得通了。”
在短暂的沉吟里,肖宇就将事情的始末和关节想通。
整个人就如同天平一样,左右的摇摆着,不断的权衡到底该如何抉择。
眼看着肖宇陷入到了深深的纠结里,吕乡长脸上终于扬起了一抹会心的笑容。
他也不急,就用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击着,享受这难得的惬意时光。
也不知过了多久,肖宇的目光才波动了一下,恍然回过神来。
“姓吕的,当人一无所有,被逼入绝境之中,才有可能会拿着身家性命去赌,赌输了,就是家破人亡,就算是赌赢了,也不过是暂且偷安而已。过着这般时刻行走在悬崖边上的日子,我都为你感到悲哀。”
“你只是一个马前卒而已,很多的事情不能由己,甚至连你的结局,都不是你能控制的。但老子不是!老子这辈子都不知道什么叫山穷水尽,就算是在绝境之中,也从未绝望过,所以老子不用和你一样去赌。小爷我只做我想做的事,就算直面狂风暴雨又如何,像你这样的小舢板,注定只能沉没,而我,则能冲破滔天海浪,顶过万顷狂风!”
肖宇越说就越慷慨激昂,身子也一点点的站了起来。
说到最后,他抬起手,在桌上重重的一拍。
那沉闷的巨响,连同他振聋发聩的话,齐齐冲进吕乡长的耳中,瞬间将他的心防,给冲了个七零八落。
吕乡长呆呆的仰视着肖宇,方才刚挺直起的腰杆儿,又如同被打断般,佝偻了下去。
他不敢直视肖宇的眼睛,却有人为他击掌叫好。
“好!混蛋小子,你虽然平常混蛋了点儿,可到关键的时候,总还是靠谱的!你说的好啊,男儿在世上走这一遭,如若不能轰轰烈烈,那岂不是白来?”
韩啸虎在肖宇身边站起来,大手如同熊掌般,重重的拍在他的肩膀上。
那完全未被控制的力量,如同大锤般砸过来,让肖宇都感觉半边儿身子,有一瞬间失去了知觉。
可感受着他兴奋赞许的眼神,肖宇也不好恶形恶状的还手。
他只能扭了扭身子,让肩膀从他的魔爪下逃出,这才勉强的笑了笑。
“是哈,我也觉得我特别靠谱,谢谢你的支持哈!”
肖宇每说一句,手掌就在韩啸虎的肩膀上落一下。
他咬着牙微笑,掌上的力量也越来越重,第三下拍过去,韩啸虎感觉左边肩膀,已经完全不属于他自己了。
那麻木的痛感,让他笑得越来越勉强,最后一屁股坐了回去。
“没事没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行了,你忙你的吧,我不打扰你了。”
韩啸虎挥着正常的右手,淡淡的声音里,隐含着淡淡的求饶意味。
“嗯,这才乖嘛。”
肖宇眯着眼微笑,让韩啸虎的心咯噔一下,不敢再去直视他的眼睛。
全程看完了两人心照不宣的交锋,那戏剧性的效果,让一旁强忍着笑意的韩萱萱,紧捂着嘴唇,俏脸憋红,美眸都弯成了两道新月。
不知为何,她每次看到大叔跟二哥斗嘴的时候,都莫名的能感觉到一种类似于家的温暖。
在那些微妙的瞬间里,韩萱萱都有种莫名的冲动,很希望大叔就是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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