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越氏财团的大权,落入到二叔手中之后,他对越弘毅的试探,就没有一日停止过。
心神时刻处在紧绷状态下的越弘毅,即便因为越可儿的出现,情绪的波动有些大,但依旧不会在他面前,露出任何破绽。
他微微一笑,目光不闪不避的迎着老者矍铄的眼神,一字一顿的笃定说道。
“若是叔父肯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只是叔父,肯么?”
面对越弘毅反唇相讥的诘问,老者深深的看了他几眼,便微笑着低下头去,并未正面回应他的问题。
他眼中精光闪烁了几下,老者又将目光转向了别处,直接将越弘毅无视了。
“那你们呢,经过这一次和越可儿正面交锋,谈谈你们的感受吧,你们觉得越可儿这次回归帝都,意欲何为?”
眼看老者将注意力转向了在场的财团董事,越弘毅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神情变化,心中却是暗松了一口气。
“呼,这次算是躲过去了。只是可儿回归,那些陈年旧事只会被不断的翻找出来的,对我来说,真正的考验,似乎才刚刚开始。”
想到这里,越弘毅沉重到底谷的情绪,突然出现了转折。
随着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从他嘴边浮现,越弘毅的眼中带上了一抹期待的光亮。
“可儿,他们都在猜测你来的目的,甚至还在畏惧你的出现,将会给他们带来的冲击。但我知道,他们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因为你重归帝都,定然就只有那一个目的……而现在,爸爸终于相信你有可能做到了。”
越弘毅紧咬着牙关思索着,眼前又浮现出越可儿离家前的那个雨夜。
想起了当年还只有十八岁的越可儿,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的模样。
那夜的秉烛长谈,是他们父女俩的心,彼此贴得最近的一次,也是这二十多年来,越弘毅唯一一次倾听女儿的心声。
只是,他没有想到越可儿达到她的当初描绘过的高度,竟只用了短短八年的时间。
这对于越弘毅来说,完全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相对的,他也能从那背后,大致猜测到越可儿这些年都经历了些什么。
想着想着,越弘毅的眼眶渐渐潮湿起来。
而就在他偷偷拭泪的时候,办公室里的讨论声,也逐渐嘈杂起来。
“董事长,我想之前越可儿那副狂傲的模样,大家也都有目共睹了。她身为一个和越氏财团,毫无半点儿瓜葛的人,那般气势汹汹的登门,不是来者不善,又是什么!”
这个低沉而激动的声音,是第一个如此尖锐明确的观点,所以瞬间就从嘈杂的议论声中脱颖而出。
老者用沧桑睿智的目光瞥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恩,说的有道理,你们也是这么想的么?”
说着,他阴沉的目光在周围缓缓扫视了一圈。
直到他的视线收回来,依旧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响起。
老者用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击,淡淡说道。
“难得你们这般轻易就达成了共识,很好,那既然你们都觉得越可儿来者不善,那谁能告诉我,我们越氏该如何应对这个气势汹汹而来的大敌呢?”
那老者仿佛始终都是智珠在握的样子,所以他淡淡说出的话语里,都带着浓烈的压迫力量。
徐闻的话语里,每次都仿佛掩藏着质询和考验,众人暗中交换着目光,却都不约而同的低下头去,没人给予任何回应。
在那一片寂静之中,老者枯槁的脸上,慢慢勾起一抹冷笑。
“怎么,都不说话?你们一向自诩都是越氏财团的精英骨干,怎么连对付一个小丫头,都全束手无策了,难道还等着让我这个老头子事必躬亲么?”
说到这里,他淡漠的语气突然一沉。
“若是如此,我要你们还有何用?”
那一道陡然高扬的尖锐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内心都猛地瑟缩了一下。
他们齐刷刷的抬起头来,眼中都带着惊惶忐忑的神采。
一边是来者不善的越可儿,一边是积威深重的越氏财团掌舵人,纵使两面都是可怕的人,可他们还是一瞬间便站好了队。
悍然对付越可儿,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倾家荡产而已。
何况,越氏财团一损俱损,他们都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也没什么好怕的。
但若是公然违抗那老者的命令,最终的结果,只会比前者惨烈无数倍。
想着想着,有几个越家人先是将怜悯的目光投向了越弘毅,才郑重的开口。
而后越来越多的人附和起来。
在这场必须要站队的选择里,没有人胆敢迟疑。
因为没有人想沦落到越弘毅的处境里,他至少还有一个好女儿,可他们呢,离了越氏,他们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