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的话让我毛骨悚然,我坐在他腿上,看着他凶狠暴戾的表情,心口像堵住了一块石头,噎得难受又没办法把它吐出来。
他脸上有一条条横丝肉,面无表情时看不出什么,一旦某一处五官动了动,那些肉就会清晰的暴露出来。很多肥胖臃肿的人都会这样,但五爷脸上的皱纹和肉丝显得更阴森恐怖,不管是笑还是怒,都透着阴狠奸诈,好像下一刻他就要拔出手枪杀了对方。
五爷是喜怒于色的恶人,只要看他一眼就知道他不是善类,立刻避而远之,而严汝筠的恶是藏起来的,他不会暴怒,也没有任何情绪,他的脸总是平静没有波澜,不言不语不怒自威,用一种巍峨冷冽的气度震慑别人。
我不能想象他们如果反目为仇会是怎样的输赢,五爷混江湖的年头长,严汝筠人脉广心计深,他们共事多年,对彼此了如执掌,谁能逃过谁的算计都是未知数。
我试探着问五爷是打算铲除掉严先生吗。
他不语,专注把玩着我一缕头发,将一丝丝十分柔顺的长发攒成了一条细细窄窄的麻花。
五爷可以倒下,但严汝筠不能,他是我最想要的依靠和退路,也是我最稳妥最渴望的港口,没有任何一个男人给过我这样强烈的情欲和冲动,明知前面也许是万丈深渊还想要以命搏一次。
五爷太自负,他自认为手眼通天,却忘了自己的半壁江山都在严汝筠的掌控下,那些曾经对他忠心耿耿的兄弟,跟随严汝筠出生入死多年,这份情义也超越了他,严汝筠的城府和智慧在血雨腥风的江湖历练得深藏不漏,五爷和他撕破脸恐怕只会两败俱伤,哪一方伤了对我而言都是一种损失,在我没有百分百把握确定严汝筠被我征服之前,五爷这个靠山我也不能失去。
我握着五爷的手往他怀里蹭了蹭,柔声细语央求他,“干爹,严先生追随您效忠这么多年,他的功劳和苦劳都不能抹杀,您可以防备他,可这样绝情传出去会让外人觉得您很残暴。”
“我难道不残暴吗。”
他笑着反问我,脸上溢出很多密密麻麻拥挤的皱纹,“这座城市有人不知道我秦彪的无情狠毒吗?”
他说着用三根手指捏住我下巴,将我的脸完全抬起来和他直视,他粗糙的指尖在上面摩挲,每一下都仿佛刀割。
“因为你没有背叛我,所以你没见过我的狠毒,如果你背叛了,你会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寒光乍现的瞳孔里有浑浊的水光,还有一丝试探,我为那丝试探心里咯噔一下,艰难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干爹是猛虎,当然要有百兽之王的气度,否则怎么镇压得住底下一群牛鬼蛇神。”
他哈哈大笑,手从我下巴上松开,“所以你才这么死心塌地跟着我,没有嫌弃我苍老,对吗?”
他埋首在胸前吻了一口,手重重掐我屁股,“晚上我来你屋里,你好好洗个澡。”
他盯着我脸望了许久,不知道打量什么,我在他视线里始终没反应,只是很平静的笑,他问我是不是不愿意,我没违心说不是,也没有欺骗他说是,只是含糊其辞说陪干爹是所有人都在争夺的好事。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沉默着起身离开。
五爷已经冷落我很多天,突如其来的示好让我不知所措,晚餐我没胃口吃,关上门坐在房间里想对策,他今晚上在我房间过夜,去书房肯定没机会了,白天宅子里保姆佣人一大把,我根本无法摆脱她们的关注潜入进去拿账薄,所以晚上是我唯一出手的机会。我必须把握好尺度从五爷眼皮底下不着痕迹的金蝉脱壳。
五爷来留宿不一定碰我,他也可能只是抱着我睡觉,那么身子不方便的借口对他而言根本不成立,我绞尽脑汁琢磨怎么躲,外面走廊上响起一阵窸窣的声音,有人很抑制低低哭着,生怕被谁听见,还有另外一道嘈杂的骂声在交织压迫着。
我狐疑拉开一条门缝,看见方艳艳正扇打一个年轻佣人的脸,每一下力气都很重,但落下的动静又极轻,根本不易察觉。
“不要脸的贱货,你想勾引干爹取代我吗?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德行!是你这种一脸山沟出来的土气相女人该做的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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