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诗若吐完一场,人都快虚脱了,她无力的撑着墙站起来,压抑着胃里的倒酸。
打开了水龙头,舀了点清水漱口。
出来时,傅云墨将水递给了她,“喝点温水暖暖胃”
“嗯..谢谢”她伸手接过后,就端起轻抿了一口。
“你这样难受多久了?”
听到他的问话,顾诗若端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长睫微垂,“没多久”
他没问了,因为傅云墨他很清楚顾诗若再跟他撒谎,很明显,顾诗若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而且至少是在骨髓移植手术之前就开始这样了,本想带着她去治疗,奈何横生枝节,白白耽搁了时间。
可是...
即使是这样,傅云墨仍旧不想跟她说实话,他怕顾诗若会产生恐慌,顾诗若曾经不止一次跟他说过她怕死也怕疼,其实他比顾诗若更加害怕看到她出事...
敛下沉沉心事,他自然的抬手轻轻按了按她发顶,低沉而语,“去换身衣服,我带你出门逛逛透透气”
顾诗若捧着杯子,小脸苍白,吐完了一遭后,她精神气也没了刚刚那么好,只是恹恹的点头。
换了身衣服后,她又穿上了大衣外套还裹上了围巾,将自己包成了个粽子。
傅云墨看她穿的这么严实,也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峰,倒也没有多说其他的。
他没有开车出去,而是选择了和顾诗若步行出门,一出公寓门,顾诗若就缩了缩脖子,将口鼻都掩入进围巾里。
顾诗若缩着不紧不慢的跟在傅云墨身后,等红灯的时候,她见到傅云墨一直盯着自己瞧,才可怜兮兮的说道,“我冷”
对她这样的无辜姿态几乎是没有免疫力的傅云墨,只觉得心尖被撩动了,他一言不发的牵起顾诗若的手放入自己外衣口袋,紧紧扣着她的手,“还冷吗?”
顾诗若是想说冷的,因为她现在的确是很畏寒,但是这样暧昧又撩人的举动令她羞红了脸颊,她闷声不吭的轻轻摇头。
她被傅云墨这么牵着过了马路,难能可贵的是这位上市公司的老总放着好好的车子不开非要带着她来挤地铁。
人流量之大令顾诗若瞠目结舌,傅云墨怕她被人冲撞到,一只将她揽在自己怀里挡着人潮涌动。
好不容易才上了地铁,顾诗若终是松了口气,被他护在怀里,顾诗若脸颊微红,不适应他的灼灼目光,故此转移话题道,“你怎么不开车非要跑来挤地铁?”
“很久没体验过了,算是...”他说着微顿了顿,进而沉声接着将话说完,“算是找找过去的记忆”
顾诗若算是明白了傅云墨所说的重温过去是什么意思了...
他先是带着自己去挤地铁,然后又带着她去吃路边摊,手牵着手在批发市场逛,享受着廉价却安稳的幸福。
到最后,傅云墨还带着她回去了当初她只到了校门口的母校,从里面晃悠了一圈出来后,天色也差不多黑了。
顾诗若精神劲不是太好,她捂着嘴打哈欠,糯糯出声,“还不回去吗?我困了...”
“再忍忍”傅云墨轻声安抚着她的情绪,见她着实困得慌,这才放弃了想要步行的念头,而是选择了搭乘双层巴士。
他们坐在第二层,人很少,顾诗若坐在里面看着外面快速掠过的光影,眼皮沉重如同灌了铅块,最后她头一歪,枕在傅云墨肩上沉沉入睡。
他心思沉凝,眼眸漆黑如墨,只是体贴的稍微调整了下位置好让她睡的舒服些,握着她的手时,被这冰凉的温度引得眉心一皱。
握着她的手不自觉收紧了力道,喉结艰难的滚动。
如果顾诗若真的继续这么下去,他怕有朝一日,她也会终日要呆在冷冰冰的病房里,她那么怕死怕疼,真的要接受治疗的话,她该怎么撑下去...
街道了霓虹灯闪烁,五彩斑斓的微光交织成一道绚烂的光影,斑驳的光线自她脸上快速掠过。
等到了他要下车的地点时,傅云墨也不舍得叫醒她,而是将她从车上抱了下来。
顾诗若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到了目的地了。
她迷迷瞪瞪的睁开了双眸,言语里带着睡醒特有的缱绻软糯,“到家了吗?”
见傅云墨没有回答她,顾诗若不禁轻颦眉头,原本还有些迷糊的双眸也逐渐恢复了清明,正因为是这样,她才看清楚了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
她侧身抵着窗户往下看便是令人晕眩的高度,但是一抬头看到的便是整个江川的夜景。
封闭狭小的小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傅云墨忽然间握住了她的手,声线低磁,“我带你逛了这么一天也只是想告诉你,我也只是个普通人,也愿意为了你改变,我欠你一个婚礼也还欠你一个出自真心的求婚,所以..”
傅云墨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女戒拿在手上,这才接着将话说完,“你愿意嫁给我吗?再嫁给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