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娜心里没底,不知道梁振东肚子里卖的什么药。
他请她来,她就慌了。开始还抱着一线希望,祈祷真是工作上的事,但看他的神色……
“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她跳起来抓起包,差点被沙发绊倒。
“米娜!”
梁振东站起来,叫了她一声。
“没、没事——”
米娜忍着疼痛和眼泪,倔强地强撑。
“米娜,你有没有考虑过换个环境?”
空气浊得沉下去,圈圈压着米娜的胸膛,喧腾的热气涌起到喉咙。她弯着指甲抠着手心,恨不得要把肉剜下来。
“你什么意思?要我离开'瑞享'吗?”米娜直直看着梁振东,“你知道为了'瑞享'我付出多少心血吗?也许它只是青渊打发时间的工具,但是它是我的事业!你没有权力要求我离开!”
她流着眼泪跌坐沙发上,啜泣哭道:“这是青渊的意思?难道爱一个人是错吗?”
“米娜,你并不爱我。”梁振东哑然失笑,他纠正米娜:“你爱的是我的成功,是成功后带来的荣誉、金钱、地位。而不是我本身这个人。”他停了一会,继续说道:“其实青渊并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和心里的想法,我也希望她永远不要知道,你永远都是她的好朋友。”
“那,那你为什么还要我走?”米娜捂住脸,哭泣追问。
她哭得梨花带雨,十分可怜。
梁振东有些不忍,又知道若软下心肠来必后患无穷。
“米娜,青渊一直当你是最好的朋友,也唯一的好朋友……我不想她觉得被好友背叛……”
米娜无言以对,唯有双泪长流。
“如果你不想走,我当然不会强迫你。只是,有时候离开也是我们呵护友谊的一种方式。而且也许当你跳脱出这个环境就会发现原来天地广阔、自由自在。所以米娜不要被物质禁锢、也不要被自己禁锢。”
梁振东抽出一个信封,轻轻推到米娜面前,“你永远是青渊的朋友,也是我的。'瑞享'永远有你的位置,去为'瑞享'开疆辟土去吧。把它发展得更好更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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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振东回到家时,父母早已经回去。他把车停在车库,从衣袋里摸出香烟,最终还是放下。
春天里的山风都是暖的,天空中月朗星稀,难得城市污染雾霾下得见几颗微茫星辰闪烁。
想起那晚米娜的眼泪,发抖的身体……如何不可爱可怜……
多少人知道会笑话他吧,有便宜不会占,有女人不会上。
但他真的是心疼可怜米娜。
成为物质女孩,不完全是她的错。
世界上有那么多的米娜们,都渴望钓得金龟婿。
可惜,乌龟很多,金龟婿则很稀奇。
人人向往美好生活,而这个社会提供的机会太少,上升的途径太狭窄,而犯法走捷径的成本又太低。
进了屋,青渊接过他的西装搭在手臂上整理。
“今天还好吗?”他问。
青渊转脸微笑,不语。
奶白的灯光映在她的头顶,照出柔白的圆圈,神圣美好。
眼前的她,是认定一辈子的爱侣。
“蛋奶酥好吃吗?”
青渊笑容如蜜,就是不言语,忙碌手里事体。
梁振东也笑,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就像青渊是他的命一样,米娜命中注定的人总在某处等着她。
“不好吃?”他继续追问,不罢休地拖青渊手肘。
青渊笑出声来,搭握他的手跌落怀抱,“你姆妈觉得不好吃。
“下次买一等翅参鲍肚给姆妈。”
青渊点头,“她会喜欢,至少比蛋奶酥喜欢。”
两人都笑起来。
梁振东把青渊牵到落地窗前的榻榻米上,慢条斯理的说:“立哲还好吗?你有没有同他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