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后的青渊,脸色惨白,消瘦单薄的身体窝在白色病床上越发显得瘦小。
结婚两年,她没有轻松活过一天。
因为他,要一夜从单纯少女变成坚强女人。
睡梦中的她似乎感觉到振东的视线,突然睁开大大的眼睛。
眼泪一颗一颗成串的落下,她从被子中伸出还挂着输液管的手,微弱的喊道:"振东——"
他一把紧紧搂住了她,把头深深埋在她的肩窝。
"振东,振东——"
她开始只是细细微弱的哭,慢慢汇成一片伤心海洋,哭尽她无穷的心伤和痛苦。
"对不起,青渊,对不起——"
梁振东吸着鼻子,肩膀一缩一缩颤抖。
阮次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抽烟,看见梁振东出来,两个男人对视了几秒。
尴尬微妙的时刻,在夜深人静的医院里,走廊里吹过的风也阴凉些,不时有医生或护士或是家属匆匆从他们身边走过。
梁振东发现,隔了二十五个月再见阮次山,他老了很多,佝偻着背坐在长椅子上,散发一种暮年感。
他知道,青渊虽然一直没说出口,心底其实是希望他能和阮次山和睦。但他因为面子,因为自尊,梗着脖子就是不低头,过年都不去阮家。
无用的自尊心,总不让他痛快遗忘受过的羞辱。
梁振东终于还是在阮次山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有烟吗?"梁振东问。
阮次山愣了一下,掏出香烟递给他。
他拿出一支点了。
两个男人沉默的抽着。
好一会,烟快抽没了。
阮次山才哽咽的说:"我不知道她怀孕了——要是知道,我不会那么冲动——"
他擦了擦眼睛,样子和一般的老人没有分别:"青渊,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我居然——"
现在的阮次山和一般的父亲有什么不同?
梁振东,突然想到自己的爸爸,想到爸爸曾为把自己弄进红星四小当老师舔着老脸求爷爷告奶奶,有希望得时候他在家且歌且饮,希望破灭后,他背着自己在阳台长叹和垂泪。
富贵也好,贫穷也罢,天底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只希望儿女成人成材。
阮次山是世界上另一个深深爱着青渊而不会让他嫉妒的男人。
青渊从他而来,他给了青渊生命。
如果自己决定和青渊白头到老,那么也要接受她的父母兄弟,所有她的一切。
坐在深夜的医院长椅上,振东有些理解阮次山,他曾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父亲对孩子无私无畏的爱。
“爸爸,你放心,青渊会好起来的。她什么也没有说——"
阮次山仿若受不住把头埋到掌心,既为了那声"爸爸",也为了那句"青渊什么也没有说。"
"这么年轻,保养好身体,孩子很快就会有的。"
出院时,医生很自信的说。
梁振东微笑着搀扶着青渊,想:很快,到底是多快。
还来不及因为宝宝,而对未来的生活重新规划的时候,他被阮次山招到“宏盛”总部。
"不管我承认还是不承认,你既然是青渊的丈夫,将来我的事业都是要交给你的。因为青渊对从商没有兴趣,那么阮家的担子就要你担起来了。"
“爸爸,这恐怕——"
“也许你不喜欢,但没有办法,谁让你是青渊挑中的人?”
梁振东比以前更忙,忙完自己公司的事,还要忙大卖场的业务,接触后才发觉,阮家已经外强中干,站在了重新出发的岔路口,选择正确,扶摇直上,选择错误,不得翻身。
家族企业,不败则已,一败就一败涂地。
他忙得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有时几天才能见青渊一面。
大家各自忙着各自的生活,再不提起孩子,好像没有过一般。
有了阮家做靠山,他很快打开了局面,物流公司蒸蒸日上,反过头来,他的物流公司又成为卖场的助力,双管齐下,如虎添翼。
成功以后的梁振东只逼青渊做一件事,辞去医生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