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上官违心进房后便匆匆跑去请周医官,周医官看治后说是伤了脏腑,但是不碍事,吃几副药就可以好了。周医官留下了一瓶外擦的药,便自去煎药。
“你自己擦吧。”我将药瓶塞到上官违心的手里。
他不肯接,眼珠不停转动,看着我道:“我动不了,你帮我擦吧。”
又耍赖,周医官说他没有伤筋动骨怎么就动不了,我握着药瓶道:“这样吧,我去找小迷,她是你的婢女,让她帮你擦药。”说完我作势欲走。
“算了,我自己擦。”上官违心闷闷不乐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解开了亵衣,我看过去,只见光裸的背脊有数条手指粗的血痕,隐隐还有血丝渗出,他从药瓶里倒出一点白色药粉,反着手去涂抹背部的伤口,但却擦错了地方。
我走上前去,拿过了他手里的药瓶,将药粉均匀地撒在伤口上,再用嘴唇轻轻吹开。
“阿尘,你真温柔。”上官违心眉开眼笑,这人时刻都在笑,乐呵呵的。
擦完药后我服侍他穿好了衣衫,这时他拿着药瓶要替我擦脸上的伤,我赶紧拦住他,他只得把药瓶塞给我,嘱咐我回房去擦药。
“你休息一会,我去火房看周医官药煎得怎样了。”
“待会你再来瞧我。”
我答应着出去,在门前遇到了小迷,她没有看我径直进门来,我也没和她说话向火房走去。在火房门前听到茶嫂在骂骂咧咧,用脚大力踢着灶台。
“一个个干活时不见人影,吃饭的时候就都跑出来了。”
火房里除了我之外,一个厨娘都不少,茶嫂分明就是在骂我。我走了进去,火炉上架着一只小药罐,我正要揭开药罐茶嫂拿着一把蒲扇盖了上来。
“上官正使的药不用你费心了,煎好了我自会送去,你赶紧给我削土竽,要是少削一个我就削你的头。”说完,她走上前在我的耳朵上狠狠拧了一把。
门外放着一筐土竽,我便蹲下来削皮,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茶嫂端着药碗出来,经过我时狠狠瞪我了一眼才扭着腰走远了。
半晌茶嫂折返回来,脸上春意盎然,尤其是眼睛如含着一汪春水仿佛要滴出来,施施然走过我的面前。我从没见过茶嫂这样的神色,心里只觉奇怪,不知上官违心使了什么法子让茶嫂变了性子。
一晚上茶嫂没对我发火,或是掐我的胳膊腿,一张白面团脸上始终荡着笑意,便连说话的声调也变了,有点捏着嗓子的样子,细声细气,还不时翘起兰花指。
晚上茶嫂很早就入睡,其他厨娘干完活便纷纷回房,就只剩下我在收拾碗筷。
三更过后我的活也终于结束了,这时门前有人影晃过,我回过头就见上官违心背着弓箭高挂一脸神秘,他不由分说拉着我往舵船的屋顶走去。
刚到屋顶上便见一只白鸽从官船飞出来,上官违心立即拉弓上箭,霎时羽箭如流星射出,那只白鸽的身形在夜色中一窒便急速坠落下来,然后便掉进了茫茫的海面。
“真可惜,上好的鸽子汤没了。”上官违心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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