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看守所。
我隔着一层透明玻璃望着坐在里面的男人,他低着头,黑色短发乱乱的,下巴上还带着青黑的胡渣。
我泪眼朦胧的问他,“阿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你不需要杀了她的。”
阿磊这才抬起头来,年轻的脸上,沧桑的双眼,红色的血丝密布,明明那么痛苦,他去而对我笑着,他说,“小沫,只有她死了,你才能真的得到属于你的幸福。”
闻言,我一直强忍着的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
门外,顾辰风无声的看着我哭泣的背影……
这两个男人一个一个的走进我的人生,却让我无法选择。
***
我叫林沫然,不过这是我后来的名字,是一个历史学的老教授给我取的。我一开始的名字叫做林沫,出生在一个不知道是哪儿的山区里。
那个山区贫瘠、落后、肮脏,充斥着各种现代社会无法想象的黑暗,是我这一生都不愿意再回想起来的。
而就是这个地方,造成了我母亲一生的悲剧和噩梦。
我的母亲叫做林萍,南方人。
因为家里穷,八十年代末的时候随大流去广州打工,却在春节回家的火车站里被人口贩子拐卖了。
那一年,母亲不过十八岁。
一个老头子为了给自己的傻儿子讨个媳妇,花了一千块从人口贩子那里买下了我的母亲,从此我母亲的命运跟这里的群山彻底的绑在了一起。
老头子姓张,村子里的人也都叫他张老头。张老头没结过婚,也没有老婆,但是的确是有一个儿子,而且是个傻子。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张老头的这个傻儿子是怎么来的,因为太穷,张老头娶不到老婆,就把自己的妹妹给强-暴了。
在封闭落后的山区里,女人是比牲口还不值的东西。
兄妹乱伦,甚至后面发生的父子共妻,也都是屡见不鲜的事情。
张老头和他的傻儿子一起霸占了母亲,每日都干着有悖天伦的事情。
或许是天理不容,张老头最后是在某日趴在母亲身下进进出出的时候,被他的傻儿子一锤子打死的。
“这是俺媳妇,俺媳妇,你不能碰,你不能碰!”张老头的傻儿子满脸是血,一边疯叫着,一边冲了出去,最后从山路上摔了下去,一命呜呼了。
张老头和他的傻儿子死了,却不等于母亲就自由了。
如果说母亲原本是张老头父子俩的禁-脔,那么她后来就是全村人的禁-脔。
时常会有男人到张老头留下的土屋子里“欺负”母亲,而母亲就是靠着这些男人来时带来的食物活下来的。
直到——母亲怀了我,肚子大的再也瞒不住了。
为了掩人口舌,由村长做主,把母亲“嫁”给村子里的李瘸子。
李瘸子那年四十岁,身有残疾,家里又穷,一直都没娶媳妇。但是性格老实,结婚后,对母亲也还算可以。
然而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等我呱呱落地之后,之前的那些男人见李瘸子好欺负,又卷土重来。
只要李瘸子一下地,他们就冲进家里,也不顾母亲是在烧饭还是在给我喂奶,扒了母亲的裤子就上。
村子就这么点大,纸包不住火,这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李瘸子的耳朵里。
某日,李瘸子下地提早回来,就撞见了母亲露着白面馒头一样的屁股,被身后的男人撞得一颠一颠的样子。
没人知道李瘸子不仅是腿有毛病,其实他连第三条腿也有毛病,性-功能障碍根本站不起来。
李瘸子虽然气,奈何他就是一个残废,男人完事后,系上裤腰带还得意的从李瘸子面前离开。
李瘸子被逼疯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善待母亲,那玩意儿不行,他就用手,用绳子,用其他的东西,不停折磨着母亲。
我的记忆开始于三岁之后,记得每次只要有邻居家的叔叔来,母亲就会把我锁进一个漆黑的柜子里,任凭我怎么哭怎么喊,母亲都不会把我放出去。
到了晚上,母亲会用一条被子将我盖住,叮嘱我无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准掀开被子。
时间久了,次数多了,我蜷缩在柜子的角落里,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哭喊了,而随之而来的是,变得清晰的其他声音。
男人的脚步声,母亲的喘息声,粗重的闷哼声,还有很多很多我在那个时候根本听不懂的肮脏词汇。
等男人离开之后,母亲会将我抱出柜子,有时候是抱着哭,有时候对着我又打又骂。
母亲说,“要不是你,我早就去死了,我早就去死了!都是为了你!”
打骂完了,母亲又会抱着我不停的哭,然后一遍一遍的叫着我的名字,“小沫,小沫,小沫。”
在村子里,没有人会叫我的名字,只有母亲才会。
等我过了六岁,长大了些,那个柜子再也塞不下我了,母亲就会赶我出门,告诉我天黑之前不准回家。
那个时候我就会找隔壁的金花一起玩,村子里的大人都不准他们的孩子跟我一起玩,只有金花愿意。
我会跟着金花绕过一个山坡,到山坡后面的小溪去打水,我们会在小溪旁边脱下鞋子,把脏兮兮的脚伸进溪水里,感受着水流流过的感觉。
这是我曾经觉得最快乐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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