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第一个孩子就做流产，以后怀孩子可不容易。首付款，你要是紧张的话，先拿着用吧。”话说出来，大宝又怪自己发善心。他曾追过首付款，说只要婷婷给了他，他们就一刀两断。可现在看到前妻这个样子，他心软了。毕竟他们有过深厚的感情。
“这个我知道，可是事已至此，后悔又有什么用呢？都怪我鬼迷心窍，被金钱冲昏了头脑。”张婷婷的眼角已经红了。
于大宝沉闷地摇摇头，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这么残酷。
“大宝，咱不提这个了，快吃饭，要不菜都凉了。”
沉默了片刻，大宝才拿起筷子，他先夹了块烧茄子。
“怎么样？好吃吗？”婷婷痴痴地看着大宝。
“还可以吧，还是以前的那个味。”其实，大宝一直爱吃婷婷炒得菜。
婷婷忙多夹了两块放到大宝盘子里。
“既然被解雇了，你干嘛不再找个工作？非要去那种地方？”大宝打心眼里瞧不起张婷婷，她也太龌蹉，太没骨气了。
“我应聘了好几家公司，但他们开出的月薪都太低了。现在每月按揭就3000多块，普通的小职员怎么能承担的起？后来，我托别人介绍，进了海马歌厅，只陪唱不卖身。生意好的时候一天能拿500多块。这样，我的生活压力就大大减小了。”张婷婷如泣如诉，话毕，她已经泪流满面。
她落泪，一是因为在歌厅陪唱很不容易，什么样的人都有，她付出了很多代价；二是因为她前后生活迥异，她觉得自己可怜，社会残酷。
大宝叹了口气，不知说啥好。
“快吃菜吧。对了，你现在生活得咋样？工作顺心吗？”张婷婷抹了抹眼泪，又给大宝挑了块没有刺的鱼肉。
“就那样吧。”看婷婷红着眼，大宝能想象得到，歌厅的工作是多么的艰辛。
“大宝，我这次请你来，还有件事相求，不知该讲不该讲？”张婷婷心里忐忑不安，如果大宝拒绝了，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于大宝心想，只要不是过分要求，还是可以答应张婷婷的。
此时，他觉得婷婷挺可怜。她堂堂一个本科生，有才学，有相貌，却沦落到风月场所。如果让外地的爸妈知道了，不知做何感想？她怎么也是城里人，家庭条件优越，可现在的生活却龌蹉之极。
“啥事，你说。”
“大宝，是这样。我爸妈后天来省城，离婚的事我还没告诉他们。你也知道，我妈有心脏病，如果她知道咱离婚，我怕她承受不住。所以我想请你回来住几天，待我爸妈走了，你再离开……”
张婷婷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请求于大宝的。如果这次没在歌厅遇到他，她也会给大宝打电话商榷。
大宝挠挠头，面露难色：“既然咱已经离婚了，还是早点告诉你爸妈吧。”
“大宝，不是我不想告他们。你也知道，当初咱们谈恋爱的时候我爸妈就非常喜欢你，他们相信咱们的婚姻很幸福，但由于种种原因，不，都是我的错，导致婚姻破裂。我妈要是知道了，肯定接受不了，所以……大宝，我求你了，你就帮我这个忙吧。”此时的张婷婷早就没有了往日的气场和威风，清瘦的脸庞露出几许心酸和无奈。
“让我答应也行，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婷婷的脸上立刻挂了微笑：“大宝，你说！”
“离开海马歌厅，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大宝盯着张婷婷，密切注视她的反应。其实他觉得说这话也是多余了，婷婷以后怎么生活跟他还用啥关系呢？
张婷婷眉头紧蹙，喃喃地说：“这个……”
“怎么？你做不到吗？如果不答应，那我就不来了。”
“好好好，我答应你。从明天开始，我就离开那种地方，再找份工作。”
“那好，希望你说到做到，要是让我再在歌厅遇见你，那以后咱们连朋友都做不成。”大宝还是想让张婷婷堂堂正正地挣钱，那种在夜色下的生活迟早会把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毁了。
其实，张婷婷早就不想干这个了。她是个何等清高的女人，怎么能任那些男人呼来唤去？但她真的是没办法，她去的最好的一家公司，每个月也就4000元的薪水。她房子的按揭是每月3700元，吃饭一个月最少也得1000元吧？只有当陪唱挣钱快，挣钱多，每月挣得钱基本能满足她的日常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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