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们嘴里打探到的情况，比从杨远山、凌明瑞那里打探到的更为精确。
一听罗子凌这样说，楼志义和李振华都缓了神色。
他们也没隐瞒，把陈如常的病情都详细说了一下。
他们今天是有备而来的，连陈如常的病例资料都带来了。
看着李振华所带的那个IPAD上的陈如常的病例资料，罗子凌心里的惊喜差点掩藏不住。
陈如常的病情确实很严重了。
肝部有多处阴影，基本可以确定是转移灶。
不只肝部，肺部和肾脏及肠系膜也有小块的阴影。
也就是说，他已经多脏器转移了。
其他指标也很差。
血液总蛋白及白蛋白数量都急促下降，只有正常的人一半，白蛋白和球蛋白的比值颠倒了过来，血清蛋白电泳的结果也是一塌糊涂。与肝脏功能有关的多项酶类指标，也全部偏高。血小板数量只有正常低限的三分之一，因为包括纤维蛋白在内的凝血类因子大部由肝脏合成，再加上血小板数量下降，因此陈如常有频繁的小面积出血。他的肾功能指标也很差了，无论是尿素氮还是肌酐都比正常高很多。
该高的指标都偏低，该低的指标几乎全部偏高——在看到病例资料中那些红红绿绿的数字及箭头，还有具体的病情描述的时候，罗子凌心里涌起一些内疚之意。
如果不是他的所为，陈如常的病情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
不需要看陈如常本人，就看这些指标，罗子凌就能想的出来，那个一心想置他于死地的人，现在是怎么样的一副垂死状态。
以医术救人，这是罗子凌自小接受的教诲。
爷爷罗连盛一直对他灌输这样的理念，学医是为了治病救人，千万不能有私心，诸多医界前辈的教导，一定要记住。大医精诚，医者父母心，这是为医者的本心。
此前，罗子凌一直这样做。
在刚来燕京的时候，几次遭遇追杀，他都没想过用自己的医术去报复人，去害人。
后来想到用医术手段害人的时候，他心里可是非常纠结，也非常不安心的。
总觉得，自己做了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心里的这个坎，好不容易走出去，但今天在看到陈如常的病例资料后，还是有点内疚。
在仔细看了一会病例资料后，他声音轻轻地说道：“看这病例，应该是时日无多了!”
“小罗医生，如果你倾全力治疗，你能不能把这样的病人治好？”李振华鼓起勇气，问了罗子凌一个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荒唐的问题，问了后，又马上补充了两句：“如果能治好，我想病人家属愿意放下一切执念，愿意付出一切代价请你诊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