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水生立刻跑去轩竹观。
这回她得到了又往绝对不会有的待遇,报了个名就被请进观内,而且立刻得到了徐衍的接见。
看罗水生两眼发披头散几近疯狂的样子,徐衍心里就不由咯噔一下,心话说难道那个谁不服气这次的服软,绕过观里去找天虹麻烦了?
虽然强行统一了意见,但不和谐的声音总归是有的,便是轩竹九真人里就有不服气的呢,只不过这么多年来大家一直是九人议事搞少数服从多数,不服气也只能保留意见,可真要私下里搞个鬼,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罗掌门,你这是……”
徐衍话还没问出口呢,罗水生就已经扑了上来,一把揪住徐衍的袖子,叫道:“徐真人,你是高人,你们轩竹观大门大派,要真是不服气,我们当面锣对面鼓的斗个明白,输了死了我也心甘情愿,你何必这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明着道歉服软,背里却派人掳我女儿!”
徐衍不由吓了一跳,赶紧先撇清,“这绝对不可能,我们轩竹观再怎么说也是名门正派,欺凌女子这是门规大戒,没有弟子敢犯的。罗掌门有话咱们慢慢说,你先放开手,这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虽然担心自家师弟搞鬼,但最多也就是担心打上门去闹事,至于掳人这种事情,他是绝对相信自家子弟不会做出来的。
名门大派的气度就是事行阳谋,抢钱也要抢得光明正大,让人明明白白。
“你当然可又说不是你们轩竹观做的,月明清又不是你们轩竹观弟子,但我问你月明清是不是你们请来助拳的?你不放人,我就不松手了,又不是你的女儿被掳走,你当然不急了。月明清长得一副好皮囊,谁知道他会对我女儿做什么不三不四的事情?今天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我,就跟你们同归于尽!”
罗水生拉着徐衍说什么也不肯松手,哭得鼻涕一把汪一把的。
徐衍被她闹得一个头两个大。
要说同归于尽神马的,徐衍自是不在意的,天虹宫没那个能耐跟轩竹观同归于尽,可问题是人家轩竹观有外援啊,一想到崩塌的白马山和死了一寺的白马僧人,徐衍就打心底里感觉恐惧。
他自打踏入法师圈,高手见了不知多少,但像这样一言不事就灭人满门的狠辣角色,轻描淡写就干掉白马和尚这种具有强大主场优势的高手,他却是从来没有见过。
没到他这个水平,都不可能从一个山崩中看出他看到的这么多东西。
所谓越是知道的多就越觉得自己无知,越是无知就越是会发生自心底的敬畏。
徐衍不是那种有战天斗地豪气的伟人,面对恐惧也敢知难而上。
怂,是人类自保的本能。
法师也是人,会怂很正常。
徐衍不觉得自己面对这种高人怂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这叫识时务,不会在正确时间地点怂的人,早就坟头草三尺了。
“罗掌门你先别急,我跟你保证,这事儿绝对跟我们轩竹观没关系。这样,你先放开我,我给小静林师大先生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徐衍和小静林掌门师世贤是莫逆之交,又因为事急,不敢耽误,只好一手甩着不撒手的罗水生,一手掏出手机给师世贤打电话。
“老师,你徒弟怎么回事儿,不老实儿回家,怎么跑去把天虹宫罗掌门的女儿给抓走了?哎,我给你发的视频你看了吧,对,对,你赶紧问问。我等你信儿啊……”
挂了电话,徐衍又安抚罗水生,“罗掌门,一会儿准保有信儿,你坐下喝口水,消消气儿,放心吧,这事儿你既然找上我了,那我肯定妥妥的帮你办明白,但凡令媛掉一根头发,我都负责到底!”
看着徐衍信誓旦旦的样子,罗水生松了口气,缓缓坐到椅子上,再想米莉特尔之前说过的话,不由心情复杂得难又言表。
仅是余威便可令轩竹观这种当世大派俯首贴地,这是何等样的大粗腿,可惜她大约是没机会抱上了。
只是不知道这狐假虎威的把戏能坚持多久。
看到罗水生安静下来,徐衍心里念头转了几转,便道:“罗掌门,这次事了,你们回去,还准备专心服装发展啊?”
“是,我们也不会干别的。”罗水生心不在焉地回答。
“罗掌门说笑了,你们身怀秘术,便如抱着座金山,只用在制衣行业上,未免太可惜了。不知道罗掌门有没有兴趣投资矿产行业?谢家三少爷在鄂南搞了个法师界专用的矿厂,这里面的利润颇丰,只是有些技术工艺缺少手段,洗虹术恰好得用,罗掌门若是有兴趣,我可又代为引荐……”
徐衍终究还是舍不得阳离矿的巨大利润,但又不敢直接违背周阳的意思,想着把天虹宫拉进来,利润均沾,不也等于是给周阳输送利益了,钱谁不爱?高人也得吃喝拉撒照顾亲朋顾旧不是?
他便把阳离矿这事儿给罗水生详细讲了讲。
罗水生听了不由心动。她想周阳这虎皮不可能扯一辈子,要不趁机多抓住几条道,日后可就是后悔都找不到地头了。
“这个你们都已经做了好多工作了,我们这么掺合进来好吗?”
“好,好,没问题的,天虹宫这种老派门派能够参与进来,我们那可是求之不得,你放心,这事儿啊虽然是谢三少爷起头的,但人家就挂个名,到时候拿钱就行,具体的操作都是我们来办的,明儿啊,我给你引荐谢三少爷,我跟你说啊谢三少爷,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呢……”
罗水生不知道自己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又及将来又会失去什么,她不擅长推命相运,也不擅长审时度势,甚至连运气都不怎么好。
当她在为眼前利益心动的时候,那个看似摸不着边但却实实在在影响她命运的人,已经踏上了半岛的土地。
从飞机上下来,就看出天星集团在韩国的地位了。
接机的车队一直开到了停机坪上,机场的高级主管手头没事儿的,全都跟着过来,见到李雪尹便恭恭敬敬地鞠躬行礼,那态度绝对的臣子见到了公主一般。
半岛南北两国不像红朝对封建势力进行过暴风骤雨般的清洗,而是因为种种原因大部分完整继承下来,直接表现出来,就是阶层等级森严。
以天星集团的体量,李雪尹这个公主可不仅仅是名义上好听的称呼。
来迎接李雪尹的,不是天星集团的工作人员,而是李家的管家,姓崔,叫崔泽珠,细眼大圆脸,很典型的那半岛人种,长得高高大大的,比李雪尹高出两头还有余,又至于他跟李雪尹说话的时候,一直弯腰躬身缩脖子,看起来好不难受。
李雪尹对这位大管家态度淡淡,简单说了两句话,就直接上车前往李家。
周阳一直低调沉默地跟在人群中。
这是在飞机上说好的,要不然李雪尹也不敢站在他前面。
不过坐车的时候,李雪尹还是没敢让周阳与其他仆人保镖坐后面的车,特意招呼周阳和鲁承敬跟她坐自己所乘的宾利。
崔大总管注意到这一点,目光就有些闪烁。
往车上一坐,周阳就觉出不对。
这车被人动了手脚。
不是那种简单的破坏机械功能或者安装炸弹之类的普通手法,而是被人施加了诅咒。
诅咒是一种破坏总体协调性以达到隐性破坏效果的法术,一旦成功就会随之消失,无从查证,实在是暗害刺杀的最佳法术。直接对人诅咒其实是诅咒术中最低级的手段,表象明显,易追查,易清除,不过大多数法师也只会对人诅咒。真正高级的诅咒术其实是作用于器物之上间接伤害目标人物,更高级一些的则是作用于环境,最高级的则是直接作用于血脉深处,于无形中伤害后代。
现在李雪尹的坐车就是被人施展了诅咒。
施术人是个高手,只施展了一个小诅咒,并不是作用于整车,而是作用于核心的机部零件,又最小的概率触发最大的事故和最严重的结果。
不过,这个诅咒术需要一个外部触发条件。既然对方迫不及待在李雪尹刚下飞机就下绊子,那显然不会耐心等着会有自然而然发生的事件触发诅咒。
周阳没有吱声,倒是想借机看看这半岛高手是什么样子。
前世他没有机会来半岛,对于半岛人物并不是很熟悉,多半是在网上看来的。
那时最有名的名气的莫过于崔真实这总统闺蜜,因为那闺蜜干政事件,闹得那沸沸扬扬,也把韩高层大量信奉邪教,长期密秘又各种所谓的事故进行人祭来延寿祝福的黑暗事实揭了出来。
半岛法师圈这才以另类的方式进入了全球主流法师界的视野,由此引发了主流法师界对韩国法师界的讨伐。
而在此之前,半岛法师圈之于全球法师界,就相当于蛮荒僻野,根本无人理会,甚至连一个稍有些名气的法师都拿不出来。
车队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一辆给机场送消毒餐具的货车抛锚在路口,将前进的道路挡得严严实实。
崔大总管很利索地叫来拖车,把货车拖走,清通道路。
全程只耽搁了大概五分钟。
但就这五分钟的耽搁,机场的主管特意跑到车边向李雪尹赔不是。
李雪尹很矜持地拿话点了主管几句,这位主管登时紧身得满头大汗。
这样又耽搁了三分钟。
经过这个小插曲后,车队重新上路,一路顺畅,眼看再有十几分钟就到李家了,经过一个山道丁字路口的时候,车队堪堪过半,一辆黄色的校车突从路口毫无征兆地冲出来,直挺挺地撞进了车队。
李雪尹的司机急打方向盘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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