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个泪痣大帅比用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瞪着她,难道不是生气生错了对象吗?
她觉得当初的信雅酱虽然设定十分玛丽苏,但谁会无缘无故地亲手断送掉自己最玛丽苏的设定啊。尤其是她还要靠这个设定横行本作,目测不是将要嫖尽全体帅锅就是成为人生赢家的时候。这根本不是信雅酱自己想不想争取的问题吧——
但眼下的问题是,信雅酱以前的画风她完全不知情,而现在根据调查,信雅酱的画风已经变成了病娇类——这可是她最苦手的类型,就连当初看言情小说,最不想看到的角色也是这种类型的呢。所以她对病娇类的特性完全准备不足啊,现在就要亲身上阵卖命演出——这个困局肿么破?
柳泉在心里斟酌着措辞,尽量想像着一个病娇偏执狂应有的个人修养,缓缓地在唇角勾起一个并不真心的笑来——这真是大大崩了她原本的人设,她现在只希望自己能维持这种超水平发挥直到成功应付走面前这泪痣大帅比——回答道:“……是不怎么好啊。正如你所看见的,我现在也不怎么好。所以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资格嫌弃这个地方呢。至少,在这个地方,我还曾经好过——”
话音未落,面前那个泪痣大帅比突然睁大了双眼,就活像她说了什么不得了的冒犯的话一样,眉心深深地皱起来,声线也倏然一沉。
“对于一个曾经依靠网球接受过无数好意,最终却……恶毒诅咒网球的人来说,这还真是了不得的表态啊,啊嗯?!”
诅、诅咒?!
柳泉惊讶了几秒钟,忽然仿佛意识到什么似的,露出一个笑容。
“啊,我曾经有过那种时候吗?”在自己的大脑仍然飞速运转、推理达到某一个节点之后,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病娇戏路也未必要在每一个人面前都维持得那么高冷,至少在这个泪痣大帅比面前,偏执、病娇、厚颜无耻、选择性失忆……即使再作出种种丑态其实都无所谓;因为——
“……那还真是糟糕呢。令你困扰还真是对不起——”
她好脾气似的弯起了眉眼,脸上却带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迹部君。”
没错。这种初登场就与家人全部反目、出门就遇上前男友的节奏,还真不乙女啊。看起来这果然是一个无CP的解谜游戏吧!
她拿出一个顶包盗贼的全部职业修养(大雾!),小心翼翼地在不破坏那个信封的前提条件之下,撕开了那个信封的封口。
好在那个封口只是用一片画着网球图案的小贴纸轻轻粘住,撕开也不费太大的力气,而且也没有撕坏什么地方。柳泉犹豫了一下,抽出了里面的卡片。
打开之后,当她看清了里面所写的内容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我了个大槽这这这这这……到底说的都是一些什么啊!!!
……
深受打击(?)的柳泉没有再去网球场,径直回了家。
并且,回到家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啊,当然,第二天是周一,该去上课的时候她还是会去上课的。
接下来的周二她也老老实实出门去上课了。
不过连续三天,她都没有去那座网球场练习。
……也许是因为打击太大所以整个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而崩毁(?)了?!
不这只是开玩笑的说法而已。
正确地说,柳泉是在认真无比地思考,这样剧情物品究竟该不该使用,又该如何使用。
她在认真地思考,应不应该替真正的信雅酱完成她留在这世上最后的一个愿望。而假如选择替真·信雅酱实现愿望之后,所引发的后果又会给她本人的任务和攻略结局带来多么巨大而不可预知的冲击和改变。
……真的有必要为了一个早已经被[哔——]掉的原著玛丽苏虚构人物,而冒着让自己的任务失败或剧本脱轨的危险吗?!
柳泉难以决定。
事实上,正是因为她好像没有把真·信雅酱本人,乃至这个世界中生活着的每一个人都当作虚构的角色或有着次元墙阻隔的人物,才会如此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