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来时,顾言还在安睡,转身去婴儿房看了眼小家伙,抱了抱他,便离开山水居去了公司。人们常说,越忙越出事,当白慎行在持续忙了一段时间之后,收到的便是自家母亲打来电话说安安病了,将流感传染给了顾言,一时间、他在办公室的人,只觉头疼不已。偏生是公司最近业务繁忙,又抽不开身,一时间只觉头疼欲裂。
当晚抛下所有公事回了山水居,无形中将怒火撒到了自家母亲身上,言谈中很明显的意思是,明知安安病了,为何还要让他围在顾言身边,她本就抵抗力不好。
陈涵虽委屈,但也知晓白慎行现在情绪不佳,公司业务繁忙已经让他分身不暇了,偏生这个时候顾言还病了。
一回来本想冷着脸凶顾言两句、可一进卧室,见她焉儿了吧唧的窝在床上,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凶她,心疼都来不及,抱着她缓缓在怀里磨蹭着,浅声问道;“难受?”
顾言此时须虚弱无力,只得缓缓点头,表示自己确实是难受,突然来袭的流感让她头重脚轻,鼻涕不止,床头柜上放着的纸巾悉数败在她手上。小家伙跟顾言两人很快便被隔离开,流感总是来的淬不及防,又难以痊愈,小家伙此次病了闹腾,也只有保姆跟奶奶围在他身边,哪里见得到父母的影子,一个星期过去之后、安安痊愈,顾言还在持续生病中,鼻涕不断,夜间偶尔伴随低烧。
这个星期的山水居格外热闹,只因白太太生病,白先生要贴身照顾,将一切工作,大小会议悉数安排在了山水居会议室里,而顾言的工作直接移了过来,露西跟张晋他们这个星期见到的常态便是顾言一边吊着水一边跟他们吩咐工作事宜。
还有白先生开会休息时间便过来查探一番。
麦斯跟GL高层人员的会面来的异常尴尬,只因都在山水居,而对方早就想着看老板跟老板娘带的人谁能更出众,早就便想一较高下,此时有种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白慎行进小客厅将顾言枕头拔下来,按着针眼好一会儿才扶着她出去,而后一出去,便见外面如此场面,瞬间面色一跨,冷声道;“干什么?”领头的徐副总听闻白慎行话语、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顾言反倒是一阵好笑。
周日、天气预报说冷空气来袭,汉城可能会迎来今年最低温,去年的冬天,顾言本就觉得寒冷刺骨,今年天气预报最低温,她便感到冷意了。
周日晚、白先生吩咐张岚收拾东西,而后周一早晨,便带着白太太去了新加坡,变相躲避这场冷空气,连续一个星期的感冒让顾言面色寡黄,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今日看新闻时,白慎行便在想着这股冷空气会不会让顾言感冒加重,许赞正好进来汇报新加坡那边工作,正逢他出差,又担心顾言一人在家会不好,便带着她一起到了新加坡。
路上、白慎行不免一遍遍提醒她不要出去吹冷风,不要喝冷的。
重要的是不许挑食,到最后还不免数落;“安安身体都比你好。”
顾言闻言不免憋憋嘴、她许久未见安安了,自从白慎行冷着脸回来将山水居里里外外的人悉数数落一遍之后,她跟安安就被隔离开了,陈涵带着安安回了白家老宅,白朗也跟了过去,一起照顾着患了感冒的安安,而她留在了山水居,保姆跟白慎行伺候她。
一个多星期未见小家伙,现在想念的很、不免嘟囔到;“好久没见安安了。”
白慎行见她意志消沉不忍在说她,伸手将她带进怀里;轻缓安慰道;“好了便能见了。”
夜晚搂着她睡觉时明显感到她瘦了许多,不免心疼。
“回去要好好补补,”他轻声道。“好,”她应允。
最近感冒确实是让她难受不已。
这日下午,白先生在分公司开完会回到下榻酒店,白太太正窝在酒店床上看书,见他回,露出一个会心微笑,他迈步过去轻声询问道;“感冒好些没?”
白太太轻缓点头;“好些了、不流鼻涕也不咳嗽了。”
每夜白慎行搂着她睡觉不然她动弹半分,往往一觉醒来便见他在给自己擦拭身子换睡衣的模样,心疼不已。
出了几晚的汗,瞬间觉得身上都轻快了好多。白慎行闻言迈步过去揭开她手中的书,一本国外小说,她倒是看的起劲。
“何时回?”她浅声问。
“今晚、”白慎行抱着她亲了亲,而后起身收拾行李,顾言准备起身帮忙,却被他喝止。
有他在的时候、一切家务事都是他在做,顾言看着他的背影,感动不已。
当他们飞回山水居时,陈涵带着小家伙搬了回来,她回去时、缓缓推开小家伙的房门,而后进去望着他的睡颜许久,直至白慎行催促她才转身回房间。
次日清晨,顾言是在小家伙的哭闹声中醒来,房门半掩着,传来小家伙的哭闹声,她披着外披寻声过去,只见白慎行抱着小家伙轻哄着,小家伙扒在他肩头放声大哭着。
“怎么了这是?”顾言见他如此伤心模样不免问到。
平日若是小家伙闹腾没事儿找事儿想着哭,白慎行多半是不理他的,今日这般抱着哄,想必不是无理取闹。
“许久没见你们了,慎行一早过来看他,好好的人突然就张嘴一边喊爸爸一边抽泣,估摸着是太想你们了。”陈涵在一旁看着也是心疼,小家伙这几日在老宅,每晚睡觉之前都会闹腾一番,不是喊爸爸就是喊妈妈。
让她跟白朗好生心疼一番,今晨白慎行穿戴整齐去公司之前过来看一眼,哪儿晓得小家伙瞅见了,便张嘴大哭着喊爸爸,白慎行抱着哄半天都不见好。
“乖乖、想爸爸了?”白慎行轻吻着小家伙面颊柔声问到。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爸爸在呢!”小家伙的哭闹也着实是让他心疼,感冒到现在也有半个月没去看他了,今日见着了竟然如此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哭的他心都疼了,平日里无理取闹他是不上当的,可今日这番,着实是让人心疼。
“爸爸,”小家伙抽泣着,哽咽着,抱着白慎行脖子不撒手。
他一身昂贵西装上沾满了小家伙的鼻涕眼泪。
白慎行抱起他面对着自己轻哄着;“好了好了、不哭了、你看妈妈都被你吵醒了。”
“好了好了、乖乖、”白慎行轻柔的语气哄着他,就好似刚出生时,他哄着他睡觉那般,此时顾言站在一处只觉幸福无比。
“抱抱,”小家伙话语一落,白慎行赶紧将他抱进了怀里。
这日、原本要去公司开会的白慎行价格地点转到了山水居,当麦斯一众高管见老板抱着孩子跟他们开会时,一个个目瞪口呆,怎也想不到老板不能去公司开会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要带孩子。
小家伙一早闹腾死活不撒手,白慎行也实属是无奈,只好如此做。
这日、小家伙抱着自家爸爸不撒手,就连上厕所都是喊爸爸。
彼时白董正在跟一众高管举行头脑风暴,小家伙糯糯的嗓音响起;“爸爸、尿尿。”于是众人都停下手中工作,口中语言,瞅着他们不苟言笑威武生猛的白董抱着儿子进了洗手间,一众高管瞬间石化。
白董的奶爸形象瞬间在众人心中又提升了一个台阶。
一整日,白慎行无论是吃饭,上厕所,还是工作都带着小家伙,可谓是寸步不离,休息间隙,众人讨论;“为什么没看见顾总?”
“顾总在公司、”许赞道,早上还是他送去的。
于是众人哀嚎,只觉白董这样完全是不给他们留活路。顾言从公司回来时,便见一众佣人在讨论他们今日见到的场面,实在是好笑。
白先生又出名了,在同事面前。
彼时在同事面前树立不苟言笑的形象,悉数毁在了自家老婆孩子身上,让白慎行无言以对。
寒冬总是来的淬不及防,白先生一再强调白太太要注意身体,不能挑食,身为母亲要做好带头的榜样。
舒宁怀孕六个月时,来公司与她浅谈,言谈中谈及许溟逸对她的好时、眸间有些许泪花,看不真实,顾言知晓,舒宁徘徊在给他机会和不给之间,不过是拿不主意而已。
她说;“我觉得很多时候我需要一杯酒来帮我理清那些思路,可每每我拿起酒瓶子时,总会无意中感受到小家伙在肚子里踹我得动静,我以为再也不会有这种奇妙的感觉发生在我身上了,可最终我还是感受到了。”她说这话时、语气轻缓、平和、甚至带了些许母爱的光辉,顾言望着她一阵轻笑,现在的舒宁,似乎跟以往不同了。
以前的她醉生梦死是常态,现在的她成了一个真真切切的母亲。
她看着她浅声道;“大多数女人并非i真心爱那个男人,只是觉得他很好而已,你是不是i现在也处在这种阶段?”舒宁思忖了一会儿、缓缓点头道;“我想是的。”现在的她,谈不上有多爱许溟逸,但是他在身边的这种感觉很强烈,当晚上小家伙闹着自己睡不着的时候,他会搂着她缓缓抚着她的肚子,似是在告诉小家伙不能乱踹。
每当她去产检时,护士医生跟她说、你老公好帅的时候,她会笑着调戏那些小护士,让他们面红耳赤,可却忽略了自己脸上得意的笑容。现在的他们在一起,无关爱与不爱,可能更多的是一种陪伴,明明才三十多岁,却总觉得现在已经有了七老八十的思想,她不免觉得奇怪。
后来将这些疑惑问及顾言时,她说;“或许只是心态平和了、看待这个世界温柔了,才会如此。”舒宁缓缓点头,她说;“应该是。”年前休假的前一天,白慎行在办公室处理公事,安迪敲门进来,毛遂自荐,去m市,当白慎行问及愿意时,她如此回答;“因为我们公司在那边刚刚起步,需要人过去,而正好我的家乡在那边,算的上是衣锦还乡。”
她语气平缓,轻声与他说到。
白慎行点头应允,M市是麦斯新的一个据点,他们此前在公司紧锣密鼓筹办,推广、规划的便是M市、此行安迪提出来、他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周五晚、白慎行亲自替她举办了一场欢送宴,地点在徐离的场子里,那日去时,他已然不在,陈致远跟蒋毅在帮他看场子。
见白慎行来他们打招呼。
麦斯众人喝高不少,期间、许赞贴到她身侧举起杯子道;“恭喜。”
安迪端起杯子与他对饮,缓缓道;“谢谢。”在许赞看来,离开或许对她是最好的选择,她爱白慎行,那种眸光太过热切,而白董并不可能与她有任何结果,此番离开麦斯,远离这个优秀的男人,似乎才能让她有更好的选择。
“你的选择是对的,”许赞给出肯定答案。
闻言、安迪一阵浅笑、是对的?许赞是否认为她离开了麦斯可能以后会能遇见更好的人?
她想、应该不会了。
只因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太过优秀,让她在也看不上别的男人,爱过白慎行的女人,最终很难去爱上别人的。
“希望如此,”她浅应。
他们感情深厚,似兄妹,只因这么多年都跟随在白慎行左右。
如今要离开,竟然有太多不舍。
这晚、在散会时,白慎行唤住将要离开的安迪,当着众人的面来了个友谊性子的拥抱,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后浅缓道;“谢谢。”
这声谢谢其中包含了太多意味。
此时的安迪,才知晓,白慎行或许是这个世间最聪明的男人,他许是知晓自己对她的情愫,所以在每一次工作安排时,都将自己安排在外,而许赞渐渐的成了他唯一的贴身秘书,起初、她跟许赞二人不分工,后来、他们之间差别逐渐显现出来,她以为是麦斯工作繁忙,让他不得不如此安排,直到这一晚,她才知晓,白慎行太过清明了,他的这一声谢谢包含了所有,霎时间,她眸底含泪光,而后快速低头,哽咽道;“不谢。”
这么多年,我也过上了我想要的生活。
所以各取所需、没什么好谢谢的。第二日、她离开汉城、离开了这个她呆了十几年的城市,离开了这个她爱了十几年的男人。
她想、她这辈子估计不会在遇到一个白慎行这样的男人了,如果日后她结婚,也应该是仅仅因为要结婚了,而并非因为爱情。
安迪离开的消息传到顾言耳里时,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此时她与白慎行且是休年假,她正窝在白慎行书房看书,收到消息时,抬眸漫不经心问到;“安迪走了?”
“恩、回M市了,”白慎行头也未抬道。“怎么舍得她走?”用了十几年的秘书如果突然换掉了,他的工作岂不是会很难展开?
“因为不想让你耿耿于怀,”白慎行一如往常,语气平淡,只是浅缓的道出了一个事实。
当有人跟他说看见顾言跟安迪在卫生间发生矛盾,而后将那番话说出来时,他便知晓了顾言的意思。
安迪对自己的情愫,自己素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顾言知晓,为了不让她心心念念耿耿于怀,想着商场上老板跟秘书那一套,他应允了安迪的离开,工作可在安排,但他不想让自家太太生气。
其实身处在他们这个位置的人,已经不将儿女感情作为什么常事,安迪对他有意,他知晓,但好在安迪一直顾全大局,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工作上并未出错,作为老板,他并不应该跟一个下属斤斤计较、直至婚礼那日有人浅笑跟他道,你秘书跟你爱人在洗手间貌似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其中表情深谙,白慎行蹙眉听了两句,直至后来顾言回来时,表情却是是有些不悦,虽说隐藏的好,但还是看得出来,安迪端着酒杯过来敬酒时,她唇角的微笑,有那么一丝丝意味不明。
她想,安迪此番离开,或许是好事,最起码在顾言面前应该是这样的。
顾言听闻白慎行的话语,有一丝丝愣证、却也明了、只是浅浅一笑,并未过多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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