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使劲山水居,白慎行留许赞在山水居用晚餐,以便一会儿两人开展工作,山水居的餐桌上,许赞讶异白慎行对顾言的细心照料,同时诧异于两人平常的语言跟交流,他深知老板惯着老板娘,但不知的是,他们两人之间对这种相处模式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好像是生活本该如此的模样。白慎行边用晚膳边跟许赞交流着股票,基金,分析整合之类的东西,顾言虽懂却不言语,只是静静扒拉着面前的饭菜,白慎行见她慢悠悠的吃着,时不时往她碗里夹着菜,与许赞交谈期间偶尔将视线转向她,不时伸出手将她嘴角的油渍抹点,举手投足之间颇为家常,一点不做作,反倒是很自然。
如果一个人将某个举动做的很随意的话,那么这个举动绝对是他的生活常态。
顾言放下筷子,原本与许赞轻声交谈的白慎行抬眸看了眼她,“在吃些?”
顾言摇头,“吃不下了。”
“站起来动动,一会儿睡觉之前在吃些,”若是以往白慎行定然会起身跟她一起走动走动,今日似乎是与许赞有要事商量,看了眼张岚,张岚跟在她身后去了。
“在屋里,外面冷别出去,”原本准备投入工作交谈中的白慎行突然想起她下午冻的想往屋里躲的模样,轻声提醒了句。
直到张岚应了声,他才跟许赞二人边吃边聊工作。
许赞似乎讶异老板这这看似漫不经心的关心。
顾言在屋里随意转动着,走到一楼最里间的那间屋子时止住了步伐,想进去看看但觉得这是白慎行的私人地段最好不要进去。于是反身去了后院,天气冷,两只狗狗已经移到屋里了,三四个月得萨摩耶已经很大个了,看起来雪白雪白呆萌呆萌的,顾言看了眼,只觉得可爱的紧,便迈步过去俯身想摸摸它们,许是没常见顾言还是如何,凶巴巴吠了声,吓得顾言收回了手。
“不是说萨摩耶很温和吗?”顾言边伸手边嘀咕着。顾嘉铭那只大狗不晓得多得人痛,软软的很讨人喜,自家的狗怎还见着她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可能是见太太的次数不多,”张岚被她小孩子的语气给逗笑了。
顾言憋憋唇,一脸嫌弃,“炖了你们。”
张岚在后面听得嘴角抽搐,这?炖了它们?吃狗肉火锅?不太好吧!家狗不是不能吃?
“太太、家狗不能吃,”张岚似是当真了在身后提醒道。顾言转头,略微笑眯眯的看着张岚,“我就随口一说。”
她不吃狗肉,觉的残忍。
“布朗~”顾言对着其中一只狗轻唤了声。
可人家还是傲娇的不搭理她,顾言郁闷了,轻哼声掉头离开。
张岚跟在后面一脸笑意,从未见过这个小孩子气的太太。
山水居的佣人对顾言的的感觉是比较高冷,不似那种可以随意开玩笑或者轻言笑之的人,先生若是心情好的时候会跟山水居的佣人浅聊两句,太太似乎从未有过。
今日见她如此小孩子气的一面,竟然觉得稀奇的很。
原本心情愉悦的顾言被只狗给惹的心塞了,这会儿哪儿还有什么在活动活动的心情,转身上楼准备进书房,见张岚还紧随其后便开口道,“去忙去吧!我看会儿文件。”
张岚会意颔首离开。
许赞跟白慎行二人在餐室聊了许久之后才起身准备上楼,好张岚一人,白慎行蹙眉,“太太呢?”
“太太进书房了,”张岚微颔首道。
先生似乎一刻不见太太便紧张的厉害。
“去门口侯着,太太身边不能离开人,”白慎行似乎对张岚不满,语气中都泛着丝丝冷意。
张岚微愣,随即点头转身上楼。
自顾言怀孕之后,白慎行每日尽可能多在她身侧陪她,月份大了之后,白慎行更是退了所有应酬,每日只回家陪顾言,连工作都在她眼前,以往他会在书房关注她的动向,现在似乎觉得书房到房间的距离远了些,不方便了。
每天巴不得顾言就在眼前是好的。
不听话的时候恨不得将她踹兜里直接带走。
许赞见过白董因工作上而散发出来的冰冷寒意,但是今天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见。
不免让他心中有些惊愕。
书房的顾言跟舒宁远程视频解决了底下投行的一些事情,敲定了一份别省的合作案,两人一轮联系下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有些渴,她抬眸望了眼发现书房并没有水壶,又不好麻烦别人,对着电脑说了句稍等,便准备起身出去倒杯水。
一拉开门,见张岚候在门口吓得一声惊呼。
“怎么站在这儿?”许是被吓到了,顾言面色有些难看。
“先生说太太身旁离不开人,让我候着,”张岚微微颔首道。见她如此说,顾言面色才稍稍好转,随即便开口道,“麻烦您给我端杯水上来。”
顾言也不是个矫情不好伺候的主儿,她都如此说了,难不成还要去为难一个佣人?“太太稍等,”见顾言没为难自己,张岚竟然狠狠的松了口气。
她深知顾言不是个会随意为难佣人的主子,可见她面色难看的时候自己心中还是狠狠紧了下。
让她庆幸的是,先生没看见太太受惊吓的模样,要是看见了,只怕事情没这么简单!又该冷着脸责怪她一份,张岚最近直觉得自己能力已经不够了。
以前伺候先生一人尚且还觉得得心应手,如今再加上太太,倒有些力不从心了。
“你刚刚怎么了?”电脑那侧舒宁听见她刚刚的惊愕声,见她坐下来不免出声问道。
“门口有人,吓着了,”顾言浅说。
此刻的舒宁盘腿坐在床上,她穿着睡衣慵懒性感的模样被顾言一览无余,面前摆着几份资料,她膝盖上也隔了一份,好好的一张大床愣是成了她的办公场所。
“回头开会记得换身衣服,”顾言提醒到。
“你有我有大家有,看了又不丑,”她颇为得瑟的模样让顾言不禁汗颜,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回头让张晋他们也参与其中你就知道什么叫你有我有大家有看了也不丑了,”顾言怼回去,舒宁对着电脑对她翻白眼。
讲究那么多做什么?她本身是准备洗澡睡觉的,哪儿想着顾言一个电话进来说商量点事情,只好就这样在床上直接解决了。
“你最近似乎很乖啊!”顾言玩味的看着她道。
果然,此话一出舒宁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她最近是挺乖的,活了近三十年她何时这么乖巧过?老老实实的下班回家,哪儿都不去直接洗澡睡觉。
天晓得她有多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不愿意怎么办?谁特么让她招惹上大爷了?
响起许溟逸在她耳边恶狠狠的警告自己的模样,她不禁扶额叹息。
如今的她是断了翅膀的鸟,每天只能老老实实的,若要是不老实有的是人收拾她。
“想起来苦不堪言啊?”顾言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等着张岚将谁端上来。
“不忍直视,活了三十年,到头来活成了这个狗逼样儿,”她简直是说不出口啊!揪心。“白活了,”顾言直接赏给她三个字,舒宁竖起大拇指,佩服。
张岚敲门将水送进来,顾言跟舒宁两人都止了声,待她出去之后才重新开口,“也就他收的了你。”
舒宁一声叹息尽显无奈,她保证,如果她此刻出去出去浪一圈还不待她进店门的,许溟逸能直接过来将她提溜回家扔在床上狠狠收拾一番。
“舒宁、你屡次三番往那些地方跑,我只能认为是没将你喂饱,我努力!”
脑海中突然蹦出来的这句话让她一惊,随即倒在床上大呼人生不易。
顾言边喝水边看着她苦哈哈的一张脸,突然觉得手中的白开水都变得无比美味了。“看来你今晚是要独守空房了?”顾言这才想起她一个人盘腿坐在床上,不免好奇道。
“你来陪我?”舒宁揶揄她。
顾言耸耸肩,将水杯放在桌面上,敲了敲电脑触摸板,对着她冷然道,“日渐消瘦、沉迷赚钱,来吧!”
两人休息十分钟后再度投入工作,继续就公司的发展问题做出笼统的规划,在对他们目前正在着手的事情做出下一步推断,已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最快速的解决问题,就目前汉城局势而言,舒宁只能算得上是一知半解,而最让她惊奇跟佩服的是顾言在分析局势时清晰的逻辑思维已经明确的语言组织和下达任务时的果断冷静。
她似乎从来不会因为一些未发生的事情伤脑筋,在她面前任何难题都不算难。
张晋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为何会跟着她,她想,应该是佩服顾言这番冷静跟果断吧!在她身边,永远不担心会输。
汉城的这趟水,她们进了,就没打算让大家都好过。顾言以为,白慎行跟许赞进了书房,再出来应该是好久之后的事情了,不料她跟舒宁事情还未商讨完,白慎行就一脸不悦的站在门口,象征性的敲了敲门。
顾言似乎总少了那么点自觉性,每每工作起来忘记时间是常有的事情,哪怕他连日来再改正她的作息时间,也改不了她工作起来就忘本的事实。
顾言抬眸看了眼正在门口满脸不悦的白慎行,看了眼时间,九点。
“半个小时,”她道。
舒宁知晓她不是在跟自己说话,识趣闭了嘴。
白慎行站在门口,单手插兜,满脸不悦,半个小时?平常九点准时上床睡觉的人到现在还在书房,洗完澡出来九点半了,等她在过半个小时上床时间都十点了,白慎行明显是不乐意的,站在门口似乎跟顾言较上劲儿了,也不言语,只是直勾勾的瞅着她,看的顾言心虚不已。
平日里她定然是不从的,可近段时间似乎都是依着白慎行安排的时间来的,不从不行。
她叹息一声抓了把自己温顺的短发。
“今天先到这里,”电脑那侧的舒宁颇为识相,话不多说直接关了视屏。
孕妇嘛~能理解的!
顾言明显不乐意,吧嗒一声将电脑关的极响,越过白慎行朝卧室而去。
你每晚工作到一两点没什么问题,这才九点就拉着一张脸老脸让我上床睡觉,又不是天天的,偶尔一两次还不高兴了?
白慎行见她怒火中烧,不免头疼,得、又踩到炸弹了。
“生气了?”见她进衣帽间找衣服,他从身后圈住她。
“别碰我,”顾言恼火极了。
“不是每天都那个时间睡觉吗?我还有错了?”白先生似乎不清楚白太太这怒火到底来自于哪里,有些莫名其妙问到。
“每天都按时睡觉,偶尔有点事情推迟半个小时怎么了?你拉着一张脸给谁看呢?”顾言怒吼。
如此一吼,白先生便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可算是明白了,这事儿估计顾言不说,他一辈子都想不出来。
女人心、太难猜,特别是怀孕的女人。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别生气了,生气不好,”白先生勇于认错。
“你以为我想,”顾言怒怼他。
随即扯过衣架上的睡衣,进了浴室,将白先生关在门外。
白先生站在门口嘴角抽搐,拧了两下门反锁了便开口喊到,“言言、把门打开。”
卫生间里滑,她生着气呢!若是一脚踩空滑了怎么办?
白慎行不禁着急,心想着自己好端端的跟她较什么劲儿?在乎那半个小时?早上让她多睡会就好了。
可卫生间里的白太太似乎没听见外面白慎行的敲门声似的,一直未开门,直到洗完澡出去才将门打开。
提着心的白慎行见她出来狠狠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舒坦了。
顾言出去,见梳妆台上放了份营养餐,看的她面色清冷,满脸不悦的将眸光投向白慎行,“我不饿。”
白慎行知她今日心情不好,深知是自己招惹她了,便俯下身好声好气的好言相劝,白太太何许人也?若是一般人能轻易哄骗了她,还有白慎行什么事儿?
她倒是冷着性子不言语,任由白慎行说的口干舌燥。
她稳如泰山,坚决不吱声。
“言言~”白慎行见她油水不进,颇为无奈的喊到。
顾言无辜的眸子朝他射过去,看的白慎行心都软了。
软归软,该解决的事情还是要解决。
“听话,能吃些是些,”自从上次产检医生说宝宝偏轻,白慎行起先是冷着脸吼了她一顿,随即又好言好语的劝着她,说尽了好话,白慎行这辈子所有的吴侬软语似乎都交代在顾言身上了。
“你凶我~,”白太太控诉道。
“我的错,我道歉,”白先生承认罪状。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白太太继续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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