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宁见白慎行愣在哪里,随后眸子往顾言的方向瞟了一眼,一脸惊恐。
在看此刻白慎行脸上的表情更是吓人,原本在一侧看好戏的左傲被白慎行这狂怒的模样给震慑住了。
他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温文尔雅惯了的面庞,燃起火来格外地可怖,如同优雅的猫忽然尖叫着露出尖利的牙。
白慎行只觉得自己胸腔内有一股火在肆意游走,马上就要喷射而出,低眸冷悦的看着顾言,眸间满是冰冷,温情不复存在。
越是担心什么就越怕什么。
顾言抓着白慎行衣领手缓缓颤抖着,不敢言语,腹部的阵痛让她面色苍白,此刻略微惊恐的顾言跟刚刚嗜血残忍的顾言差点让白慎行看花了眼。
“我去开车,”郑武见情况不妙立马朝楼下狂奔而去。
“让直升机过来,”左傲对着耳麦说了句。
他虽想挑拨离间白慎行跟顾言的关系,但是这种时候可大可小,不容小视。
顾言怀孕了,这个消息让老四跟许溟逸等人震惊了,难怪刚刚郑武一直再喊顾言,一脸欲言又止,原来是怀孕了,紧张她。
不到三五分钟直升机过来,许溟逸抱着许攸宁,白慎行抱着顾言两人快速朝那边奔去。
老四跟左傲留下善后。
“这些人怎么处理?”老四眼光飘向左傲,不敢直视躺在他面前血肉模糊的人。
男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似是马上就要断气似的。
他简直不敢直视。
而左傲的眸光至始至终都在他身上徘徊,甚至还带了些看不清的情绪。
他没想到的是顾言怀孕了。
简直就是失策,若是顾言跟白慎行单单的是婚姻关系,白慎行见到如此心狠手辣的顾言会如何?
这会儿怀孕了,似乎复杂了很多呢!真是烧脑子。
“傲哥,”老四见他不应允在喊了声。
“全都弄起来交给你老大,”他本想让顾言亲自手刃了他们呢!
谁晓得半路杀出个孩子。简直就是闹心。
而那边、俞思齐等人坐在直升机等着剩下的队友归来,陆景行看着脸色惨白的俞思齐靠在机身上,缓缓问到。
“不问问那边的情况?”
俞思齐嘴角扯起一抹苦笑,随后道,“不敢问。”
他应该怎么去问?毕竟事情的一开始就是他引发出来的,顾言一而再再而三的劝导他。
陆景行将眸子射向老三,老三点点头随后拿着东西出去,四周的通信全部都被毁灭了,这会儿在想联系似乎只有离开这个地方才行。
半个小时以后,队员全部回归,负伤的队友在少数,而伤势最重的莫过于俞思齐。
直升机盘旋回归路上,俞思齐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他知道,回归之后等着他的是最深层的处罚。
为了私人恩怨,带队出动,等着他不是处分就是革名。
所有处分他一人全担。
这边、老三在临近首都上空联系到了老四,老四惊悚的语气流露在整个机内。“顾言发狂了,卧槽,拿着断刃一刀一刀的将人剔骨削肉,你知道那个场面吗?白慎行拉她起来的时候,她说她想将那人千刀万剐的,到现在只割了一百零七下,她像切牛排似的一刀一刀将那人的肉割下来,天啦~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狂起来会这样。”老四惊悚的语气跟他们说着,似乎刚刚那一幕幕在自己眼前重现似的。
“许攸宁呢?”老三抬头望了眼俞思齐。
“生死未卜,去医院了,我们来的时候她只剩最后一口气了,”老四道。
“傲哥来了,”老四思忖了会儿接着道。
“什么?”老三惊恐。
左傲来了,顾言把左傲喊出来了?顾言怎会跟他有关系?
“顾言怎会跟左傲有关系?”老三诧异道。
“我也不知道,”他们都喊他一声傲哥,主要是他们老大也这么喊他。
左傲~俞思齐嘴角牵起一抹苦笑,不想言语,而陆景行将他的苦涩悉数收紧眼里。
老三将眸光看向自家老大。
“哦~还有,言姐好像,小产了~……,”白慎行的眸光可以杀死人了,可他只敢说前面这半句,后面的不敢说。
“……”那侧的沉静让走在荒原上的老四瞬间觉得周围环境很惊悚,明明身侧很多人为何会觉得这么惊悚?
“老三啊~”老四颤抖着嗓音喊了声。
“你等许攸宁那侧有消息了在回来吧!”老三也是颤微的厉害,老大的目光真的,很……吓……人。
不是他不说,只是不敢说。
老四颤微着收了电话,不过片刻,收到一条短信,“你丫傻,顾言怀孕这事儿你也说,老大在边儿上。”
老四抬头望天,泪流满面。
不是没意思吗?人家怀孕怎么了?
他不懂得是,俞思齐以为伤了个许攸宁已经让他够自责的,如果顾言小产出事了,会不会真如顾言说的,如果在这场复仇当中出现了什么意外的话,等着他的将是另一场心理斗争,他这辈子都会处在恶性循环中。俞思齐周身的气场让整个直升机内倏然直降几十度。
整个直升机内唯独只有陆景行算是淡定些,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白慎行身上沾染了不少顾言身上的血,靠在手术室外,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护士原想过来劝阻,被他一个冷冽的眼神扫回去,愣是不敢再来第二次。
而许溟逸跟舒宁两人在一侧,郑武在一旁远远的站着,不敢言语。
白慎行似乎已经怒到了极点。
太太跟许小姐两人在同一层的手术室里,一个本人生死未卜,一个腹中胎儿生死未卜。
因为惊动了官方,直接进了军区医院,左傲一个电话打过来,院长亲自带队进手术室,当陈兴海看见浑身鲜血的白慎行时,整个人一滞。
“白董,”他轻唤道。
白慎行连眼神都没送给他。
“里面是?顾言?”陈兴海此话一出,白慎行夹着烟的手一紧,随即,他便知道了。
上头说有起绑架案,边境一伙犯罪人员到汉城实施绑架,被军方秘密解决,此事对外保密,不得宣扬。
上头已经下了命令了。
这场绑架案跟白慎行有关?
舒宁从未见过陈兴海,好他多嘴,不悦道,“等你聊完人也就挂了。”
略微嘲讽的语气让他回神,陈兴海这才转身进了手术室,而白慎行周身冷冽的气场一如既往,未有半分缩减。
市里面的人已经知道了这次行动,顾轻舟连夜带人到军区医院,当看见站在门口的是白慎行之后整个人差点站不住。
“慎行,”他轻喊道。
白慎行听见顾轻舟的声音才将视线转回来。
“被绑架的?是顾言?”他有些不可置信,会不会是他女儿?
市长秘书见此也有些紧张。
“不是,”还未带白慎行开口舒宁直接开口。
此刻的白慎行心情低到极点,不想有半分言语。
顾轻舟明显松了口气,而一侧的许溟逸眸子却冷到了极点。
顾轻舟都来了,可见这件事情有多严重。
事态严重,若这件事情不将顾轻舟他们拉进来,若是日后有人来借此炒作对白慎行不利,这是顾言跟左傲一开始就商量好了的。
她真的是做事情处处都在为了白慎行着想。
为了不让白慎行动用自己的势力被明处的人盯上,她将左傲唤了出来,为了不让这件事情被人当作把柄,她让左傲施压将上面拉了进来。
顾言、你这辈子是不是只有白慎行了?
顾轻舟只是接到上面电话,告知他事态的严重性,首都的人在上面施压,而这件事情牵扯了他的女儿女婿,这件事情,让他压力很大。顾轻舟看了眼白慎行,见他情绪不佳不允多言,虽说他是长辈,但是在这个晚辈面前,他似乎也不敢轻易劝说。
陈兴海进手术室后发现不是顾言狠狠的松了口气,可同行的人随即来的一句话让他诧异。
“这不是脑外科的许大夫么?”
许大夫?他们医院的医生怎么会跟绑架案扯到一起去?
陈兴海一顿,随即投入手术当中去。
顾言出来的时候白慎行狠狠的松了口气,医生的一番言语虽说让他安了心,可随之而来的便让他无比纠结。
“大出血止住了,差一点了,白董还是注意点好,这次卧床休息半个月,不能提前出院了,半个月之后检查没问题才可以,半个月不要下床活动。”
白慎行脑海中还在回放着医生刚刚说的那几句话,差一点了,真的只是差一点了,他心都要碎了,顾言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让他颇感无奈。
随即电话拨给陈涵,让她过来趟。
“你怎么回事?上次已经是够惊险的了,这次还来?”陈涵一上来对着白慎行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他也不应允,任由陈涵骂。
“你到底想不想要这个孩子?你知不知道这样折腾对言言身体有多不好?”
“当初是你口口声声要孩子的,这才四个月进了两次医院了,你能保证次次都有惊无险?”陈涵劈哩叭啦的问题朝着白慎行劈头盖脸的砸下来。
他面色疲惫,满脸倦容,不接陈涵的话语。
白朗站在一侧任由陈涵指责白慎行,一言不发。
若是以往他断然是会说两句,阻止陈涵的言语。
此刻在病房外间,汉城首富白慎行被自家母亲劈头盖脸一顿骂。
都说白慎行神通广大手段颇丰,可这刻,站在外面的舒宁只看见了他满身无奈。
“照顾好她,我有点事情要处理。”见陈涵停下来,白慎行捞起一侧的夹克,套在身上直接出去?
因为穿的是黑衬衣,所以陈涵并未看见他身上的血迹,可白朗似乎闻到了隐隐的血腥味。
“言言都这样了,你还去哪儿?”陈涵暴怒吼道。
“在吼就该被你吼醒了,”白朗在身后幽幽道,虽不喜白慎行这个态度,但这时候争吵无异于雪上加霜。
“你看他什么态度?”陈涵跟丈夫指责自家而已。
“消消气,”白朗不跟她一样处处说白慎行,但要谈的问题还是不能少。
不稍片刻,顾轻舟推门进来,见陈涵一脸怒气冲冲的在跟白朗争执着,不免诧异,这两个感情好到不能再好的人怎么会在医院吵起来了。
“怎么了?”他问。
两人见顾轻舟进来便止了声,不在言语。
不管如何,现在白慎行把别人家女儿弄进医院了,陈涵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无脸面对白鹭跟顾轻舟两人。
看了眼白朗,转身进内间去了,见顾言面色苍白眉头紧皱的躺在病床上,心都疼了。
本就瘦弱的人,此刻更是一盈而握。
怀个孕折腾进来两次了,也是那孩子命大,不然这么折腾还在的,能有几人?
偏生白慎行这会儿不晓得是发什么风,以往一听顾言有事跑的比谁都快的人,今日见她躺这里竟然调头就走。
感情出问题了?
思及此,陈涵不免一个冷颤。
顾言昏迷在床上睡的并不安稳,她脑海中反复出现白慎行惊恐的面容以及诧异的的神情。在见到自己流血的时候,他的眸光到底有多陌生只有她自己领会的到。
一场梦,就像被按了重复直播键似的,一直在重复,一直在重复。
不间断的出现那么几个片段,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夜里,此时、白慎行从离开医院之后再没出现过,电话不通。
顾言睁开眼扫了一眼房间,见陈涵趴在病床边上,开口想喊她,结果一开口发现自己声音沙哑的厉害,不免愣了一下。
没看见白慎行在,她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
多久以来困扰她的问题,难道真的要兑现了?
如果你见过我最真是的一面,是否依然爱我、?
他不在,代表了什么?
“妈、”顾言再度开口喊了声。
陈涵本就睡得不沉,此刻突然惊醒。
“言言醒了?”她语气中带了些惊喜。
“恩、慎行呢?”顾言开口询问。
“慎行守了你一晚上,我让他回家休息去了,”陈涵见顾言一醒来就问白慎行,心理一顿,可随即便撒谎。
其实白慎行根本就没来过,从她来之后,连个电话都不曾打过。
陈涵如此说,只是不想让顾言不舒服而已,毕竟她身体不好。
“恩、您也休息会儿,不是有家属床吗?”顾言见陈涵满脸倦容开口让她去休息。
“我没事,你饿不饿?”躺了整整一天了,不吃点东西怎么行?
饿?还好,只是想上厕所的欲望很迫切。
“我想上厕所,”顾言有些羞怯开口,满是不好意思。
陈涵见她如此,又想着顾言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伸手在她头顶上抹了两下;“直接上吧!”
“恩?”顾言不懂。
“插了尿管,医生说过两天才能取,所以言言这两天上厕所要委屈些了,”陈涵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很委婉,可见到顾言尴尬面色的时候,还是有些心疼。
她又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如今跟她最亲的人又不在身边,不好意思是一定的。
顾言心理不舒服,可又无能为力,见陈涵如此温柔的嗓音跟自己说着,她心中还是有些过不去的。
“恩、”她不言语,仅仅恩了一声,便测过头去不看顾言。
“言言乖、我去看看小罗送吃的来没,我出去打个电话,”陈涵说着起身出去,还细心的带上了门。
顾言一人躺在里间,酝酿了好久才将身体内的不适倾泻出来。
而陈涵拿着手机拨给白慎行,还是打不通。
气不过,发了条短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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