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收了电话转身拉开阳台门,见白慎行靠在阳台上好整以暇的望着她,并不打算进来,随即浅笑道,“纯属意外。”
她也没想到这么晚还有电话进来。“最好不要有第二次,”天晓得她见顾言惊醒心都要跳出来了。
这晚,白慎行将顾言狠狠数落一顿。
而舒宁开着许溟逸的车一直到天色泛白才将车停在他公司楼下,自己打车去医院。
有人新的一天才开始,有人旧的一天才结束。
许攸宁昨晚值班,她心情颇好的打车到医院,等着她一起下班一起吃早餐回家,许攸宁在办公室见到舒宁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蒙逼的,“大清早的不睡觉你是想干嘛?”
顺带着斜了眼墙上的挂钟,是凌晨五点没错。
“想看日出来着,发现一个人挺无聊的,就过来接你下班了。”舒宁大咧咧的靠在座位上撒谎。
“神经病。”
许攸宁直接无视她,有觉不睡跑出来溜达,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她到无所谓,神经病?她也觉得自己神经病。
不神经病怎么会跑去给人睡?
“顾言最近在干嘛?”许攸宁一边开车一边问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的舒宁。
“她很忙,”言简易亥。
“她哪天不忙?”许攸宁没好气道。
她倒是乐的清闲,让她一个人来照顾病号那么久。
她打着哈欠应着她,“有我就够了,还想着她做什么。”
顾言最近事儿多,没事儿不要去叨扰她。
“你以为我愿意?”许攸宁没好气怼她。
“这还有愿不愿意的?不是你自己想的?”你不想人家,人家还能自己让你想?
从五点多到七点半许攸宁交班回家的这段时间,她脑海中的思路谋策从未停过,整晚未休息再加上大清早的高速运转让她此刻昏昏欲睡。
靠在座位上有些睁不开眼,“要不咱别吃了,回家睡觉?”
“你有病吧?不是来找我吃早餐的?”许攸宁惊呼。
这女人简直有毛病。
舒宁瘪嘴,这不是困了么~。
见她困顿,许攸宁骂骂咧咧就近找了家早餐店直接进去吃早餐,店里正在放着汉城新闻,白慎行跟顾轻舟两人交替出现在屏幕里面,等早餐的间隙舒宁抬头看着墙壁上的电视机,有人对白慎行提问题,他很好的圆回去。
【白董觉得刘老爷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主持人拿着话筒对着他提问。
他漫不经心的轻点烟灰,随口道【有过浅显合作,但没深入了解,所以不评论、谢谢】
打太极的模式问了白慎行几个问题,发现从中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主持人便将话筒转向别的地方。而白慎行圆滑的处事模式就此在他心中扎根。
“你觉得白慎行是个什么样的人?”舒宁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早餐,浅声问这许攸宁。
“作为商人还是作为顾言丈夫?”许攸宁问。
“两者都说说。”
“作为商人,汉城商场只怕没人不说他心狠手辣,但作为丈夫,于顾言来说,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白慎行。”
白慎行身上有着商人特有的本质,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些只怕他都占齐全了但对于顾言来说,他绝对是一个很好的丈夫。
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评价还挺高的,”舒宁点头吃着面前的早餐。
当两人驱车到临水湾的时候,顾言坐在沙发上等她们回来,开门进去的两人愣在原地好久都未回过神来。
舒宁皱眉,“不忙?”
“找你有点事儿,”顾言将手中的笔记本关起来放到茶几上。
“刚还在说你最近在忙什么呢!”许攸宁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看见了,”顾言耸耸肩指着电脑道。
“你们聊,我进去洗澡,”许攸宁识相离开。
舒宁原本也是困顿的不要不要的,这会儿顾言来也不急着开口,迈步道厨房拿了瓶水出来,“你最近老往这儿跑你们家白董没意见?”
“上班时间,”顾言靠在沙发上双手抱胸悠然道。
舒宁给她投了个自己领会的眼神给她,靠在冰箱边儿上悠然的看着她,傲然道,“你今天应该不是来看我的吧?”“我……。”
“如果你是要说昨晚的事情那闭嘴吧!我不想听,”道理她都懂,只是做起来有困难。
顾言话语还未出来便被舒宁中途打断,将所有的话语全部都噎了下去。
“我不会害你,”顾言淡然开口。
“我从未觉得你会害我,”舒宁将这句话还给她。
“远离他你能过得更好。”
“他好我也好吗?你错了,”她悠然的将手中矿泉水的盖子拧开,喝了一口,接着道,“昨晚我就想通了,我跟他之间只有一人能好。”
“谋杀我,他没这个本事,”她阴孑的嗓音犹如地狱少女般传到顾言耳侧。
顾言想,许溟逸大概从未想过如今的舒宁会是什么模样,从未想过现如今的许攸宁有多痛恨意外的降临。
“不问清楚吗?”不管是为何会出车祸,最起码应该有个理由,事情的经过缘由总得知道不是?
“很重要?行动是决定一切的根本,重要的是他动手了,”他想将她送进地狱,重要的是这个。
如果不是顾言车子性能好,不是她命大只怕她现在早就已经上西天了。
“任何事情没有绝对,”顾言不知她为何会说这些话,说着偏向许溟逸的话语。
难道是经历过跟白慎行的分分合合?
也许是的,她想。
“我只看现象。”
“要透过现象看本质,”顾言沉重道。
“一孕傻三年,你这还没开始呢!不要传染给我,”是她个人感觉吗?总觉得如今的顾言畏畏缩缩止步不前。
温室里面呆太久了会让人退化。
“我只是不想让你后悔,”顾言缓缓道。
“我说了,不会。”我不是你,不会吃回头草。
不管我跟许溟逸当初如何,现在的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有,那就是我现在在找他算账。
多年前的事情不过是大家你情我愿,不能说什么,可现如今呢?任何事情都只是开始,从一开始他就对自己下狠手,那么她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人生如棋,你我之间看谁下的更顺手。
顾言缄口不言,她只是做了一个朋友应尽的义务,其余的事情她无能为力,许溟逸那边白慎行已经下手,舒宁想如何,她无权过问。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剑拔弩张的气氛,”许攸宁洗完澡出来见两人这般僵持不下,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道。
“随便聊聊,”顾言在舒宁开口之前抢答。
许溟逸毕竟是她哥哥,她从未在许攸宁面前这么自私过,这是第一次,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你们睡,我回去开会了,”两只深夜行动的夜猫子。
“您慢走,”舒宁在身后高喊道。
郑武等在门口见她出来快步去按电梯,看着顾言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顾言见她这般出生问道。
“先生来电话了,问您在哪儿。”
她浅笑,“你怎么回答?”
“如实回答,”他毕恭毕敬道。
“那你还说什么?”顾言反问,她飘然的语气让他闭口不言,郑武想,其实太太并没有先生付出那么多。
最起码他值夜班的时候,几次见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靠在阳台上深思。
想什么不得而知,而先生恨不得时时刻刻知道她在干嘛,自打她怀孕之后更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将她带在身边。他每天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先生面前报告她这一天的行程。无论好坏,无论远近。
顾言坐在后座,手机响起,白慎行的电话进来,她顺手接起来。
“在临水湾?”许是刚从会议室出来,他那侧有些急切得脚步声跟话语声?
“恩、出来了,准备回公司,”顾言浅答。
此刻的白慎行刚从会议室出来,由于最近老板心情很好,连带着开完会代价情绪都比较不错,低气压已经有许久没有袭击过他们公司了。“回公司记得吃点东西,带去的水果吃些,”白慎行交代着。
“我知道,”顾言乖巧作答。
白慎行拿着手机叮嘱两句,便收了电话、他要转战下一个目的地,为何能在晚上早点回家,他上班的行程基本是赶了又赶,从早上送顾言去公司,在到自己进公司,之后就不在有任何休息时间。郑武坐在前面见顾言收了电话,透过后视镜将视线投到她身上,她面上毫无波澜。
她近日来临水湾的次数颇多,呆的时间都不长,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每每先生问起的时候,他只能如此作答【太太在屋内,我并未进去】。由留城的事件可以看出来,临水湾的舒宁并不是个省油的灯,如今太太来的这般勤快,只怕是有事要发生。
这天、当许溟逸跟秘书在办公室商量如何应对白氏集团诉状的时候,手机响起,看见屏幕上的号码他蹙眉。
“先中断一下,”他挥手示意两人出去。
接起电话,那侧响起清雅悦耳的声音;“想必你此刻定然是焦头烂额,这个时候叨扰你着实是有些过意不去。”
顾言端着手机靠在座椅上浅声说到,言语之间尽显真诚。
“还真未听出来顾总有过意不去的意思,”许溟逸伸手在桌面上抽出跟烟,靠在办公桌上准备点火。
“是吗?”她浅笑。
“见一面?”顾言缓声道。
她本不想跟许溟逸见面,一来是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不适合见面,若是见面出现任何事情怎么办?二来是她现在身子不便,就算是动手也未必是许溟逸的动手。
“你就不怕我动手?”许溟逸略微嘲讽到。
“若是许总这点人品都没有,想必我们也没必要浪费时间跟你斗智斗勇,”顾言笑的淡然。
有些人适合正面直接对待,有些人只适合侧面攻击,对于那些没有人品的人,相信白慎行有的是手段。
“顾总倒是了解,”他伸手将桌面上的烟灰缸捞到自己身侧来,轻点烟灰。“最起码我本质上还是不愿跟许先生发生任何冲突的,毕竟您妹妹跟我关系颇好,”顾言诚然道。
她跟许攸宁的关系确实是让现在的她有些为难,为何?
因为许攸宁一旦知道她跟许溟逸之间在斗智斗勇剑拔弩张的话,只怕不好。
“人生当中,无可奈何的地方多了去了,顾总觉得呢?”他笑道。
“也是、许先生定好地方,面聊。”说完她就收了电话,关于许溟逸的事情她还是要见面说声的,不为别人、只为舒宁。
许溟逸伸手将手中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将手机随意扔在桌面上。
舒宁、许攸宁、他们两人竟然都跟顾言扯的上关系,现在的他简直就想用操蛋来形容自己的心情,真的是操蛋。
昨晚的一幕幕呈现在自己眼前,赤果相见,吴侬软语一室旖旎,这些都好像近在眼前。
许溟逸想,他是疯了。
明知道哦现在的舒宁不是以前的舒宁,却偏偏脑海中时时刻刻想着的是她。
那晚在海边见到她的时候,他是震惊的,多年未见的人再次出现竟然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与他说不上半句话,甚至可以浅笑嫣然的一笑而过。
他的受不了。
当有人告诉她,舒宁属于顾言的时候他是惊讶的,这么多年找不到的人竟然跟他身边的人有联系。
他跟顾言这么剑拔弩张,如果到时候真的交锋的话,舒宁如果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他会疯的,会下不了手。
索性、在事情还未开始的时候他直接将她送进了医院。
看到车子撞上的那一霎那他后悔了,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收不回来了。
我不愿你参与其中,别无他法,只能如此。
人在时间走一遭,有太多的无可奈何跟身不由己,当初的无可奈何,现如今的身不由己,每一样对他都有不一样的感触。
下午时分,饭点儿刚到,白慎行的电话准时到达,两人聊了良久才挂电话,而这边许溟逸也在午饭过后将地址发过来,顾言想,他兴许是知道白慎行近来对自己看管严实了。
按了内线让张晋进来,“你去门口候着,许溟逸上来直接带他去天台,别让郑武看见了。”若是让郑武看见了,只怕是白慎行也知道了,她今日并不想将这件事情告知白慎行。
至于为何,其实她自己也并不大清楚。
“好,”张晋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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