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宝柱打断卢氏的话说道:“娘,别说了,这么些年,我们不都是依着小锦过活?”
“说得也是,小锦真是好啊,铺子、银子什么都跟我们家一分为二,这是她这厚道啊!”卢氏是个实诚知道感恩的人。
“娘,我们在其他事上对她尽心也算报了她的照顾之情!”
“也对,行了先不说这些,我赶紧去问问你大妹同不同意吧?”
卢宝柱不高兴的说道:“娘,谁家像我们家要问的,还不都是直接由长辈订亲、结婚!”
“可是小锦说,这日子是你大妹过,肯定要问她意见了,要是找个不好的,岂不是一辈子过得不痛快。”
“行,那你赶紧去问吧!”
卢小芳房间
卢小芳正低头做针线活,做着做着趴到桌子上哭了,为什么每次都是童三娘,为什么?她的心情复杂难辨,她希望有人救,但绝对不是童三娘,她争强好胜的心突然变得心灰意冷,觉得什么都没意思透了,她只想把自己嫁了,离开熟悉的人、熟悉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卢氏带着忐忑不安的心到了女儿房间,看着她趴在桌子上哭,心里不好受,轻轻走到她跟前,摸了摸她的头,本来想发火的,可是这么大的女儿还能呆在自己身边几天呢,算了,好言相劝吧,希望她能体谅自己的一片苦心。
“芳儿,别哭了,坏人被抓了,也算是受到惩罚、罪有应得了吧!”
卢小芳哭得更厉害了。
“哭吧,哭吧,嫁人以后,只能是孩子向你哭,就让你再在娘面前哭哭吧!”
“娘……”
“芳儿,我和你哥给你找了一门亲事,你哥哥说那人品质不错,你看……”
就在卢氏以为卢小芳不同意时,卢小芳居然同意嫁给耿大宝的堂弟耿大有,耿大有跟耿大宝一样大块头,但是比耿大宝秀气,他一心想做个衙门捕快,童玉锦觉得小伙子不错,就请对门的谭捕头帮了忙,让耿大有入了衙门做了个小小的衙役。
卢小芳和耿大有的婚期终于定了,就在年前腊月十八,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卢氏终于松了一口气,女儿终于安生的嫁出去了,终于懂了点事!
望亭县衙
谭捕头搜集李旺来各种罪名,结果发现,此人非常无赖、横行市井最底层,他强了邻居的房产,别人来讨,他竟行凶,打断了房子主人的腿,他四处讹诈,没有借给别人银子,却硬要人家偿付利息,把长得像人参的草根说成是人参哄骗人钱财,用到处骗来的银子勾搭良家子,已经得手数人,被得手的良家子却不敢声张,任由他胡作非为,在给这一小团伙定案定罪名时,扯出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谭明振站在刑事房里给这伙人录口供,态度好的,少抽两鞭子,不配合不老实的多打几鞭子。
谭明振也是个刑吏老手,最难啃的他一动也没有动,挑最好下手的先审上了,对于这些市井混混,他的手段绰绰有余,几个弱一些、不经事的很快便交待了他们的罪行,连哭带叫,乞讨求饶,那幅连狗还不如的样子,正常人是没法入眼的,没法想象的。
小秃子年纪最小,没跟衙役打过几次交道,吓得屎都出来了,口里不停的说出自己干过的坏事,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都不是我干的,我就是跟着老大干,老大叫我干什么,我就做干什么,我不应当有罪的,真的,官老爷都是老大叫我干的……”
谭明振不动声色的问道:“他让你干了什么”?
“他……”小秃子缩了缩头,朝四处看看,可惜这里除了他就是谭明振,没别人。
谭明振简短而有力的催促道:“说!”
“他让我跟着抢人家铺子,铺子老板被我们打得不敢报官,他还让我……”他一直说着,说了很久,想停下来歇口气,见谭明振仍然拿着鞭子像要打他的样子,只好继续说下去,“他还让我帮着搬死人,把他们扔到芦苇荡里……”
谭明振脑子的玹紧了一下,“把刚才的事再说一遍!”
“啊……”茫茫然的小秃子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刚才说的再说一遍!”
望亭牢房另一处临时关押处,李旺来躺在稻草上翘着二郎脚,看着手底的人一个一个的从刑事房出来,垂眼不时瞄上一瞄,哼一声。
牢里里某个狱卒猫着腰靠近李旺来的牢房,低声说道,“老卒子已经进京了!”
“知道了!”李旺来趁无人注意时回了一句。
望亭刑事房内
小秃子回想着刚才自己说过的话:“老大玩女人时,让我帮着把风,有时还有跟着噌玩……”
谭明振打断:“不是!”
小秃子继续回想说道:“老大捞了很多银子?”
“不是!”
“那是……”小秃子不知道官差老爷多底想问那一句。
谭明振提醒说道:“最后那一段的前一句!”
“噢,……噢……”小秃子终于想起来了,“老大也不知从哪里运了两具尸体,让我帮着一起扔到芦苇荡里!”
“哪边芦苇荡?”
“就是城外那个官道和河道交岔口,不知道是我们县城还是人家县城的地方!”
谭明振明白了,说得是两县交界处的河滩,他问道,“是不是一个妇人,还有一个七、八九的幼童?”
“是,官老爷,你们怎么知道?”小秃子并不知道尸体被发现之事。
谭明振威严的说道:“你别管怎么知道,这两人从哪里来,你知道吗?”
“不知道……”小秃子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
小秃子摇头,“真不知道!”
谭明振继续问道:“是不是你们老大掐死的?”
了秃子依旧摇头:“不知道,不过我猜不是!”
“为何?”
“他掐个叫花子干嘛,反正我也不知道,他让我跟着他一起,我就跟着他一起扔了,官老爷,你可不能定我的罪,都是老大让我干的……”
还真是被童三娘说对了,果然是地头蛇干,还……
谭明振拿着口供来到秦大人公务房,“大人,案子有突破!”
秦道几高兴的问道:“什么突破?”
谭明振回道:“前些天抓的一伙地痞混混在推托罪名时,竟牵出河滩陈尸案!”
“什么,快快讲讲?”秦道几正在派人调淮东秀才的名单,还没有拿到手。
谭明振回到:“大人,这几个人当中,我猜测至少有两个人参与了河难陈尸案。”
“何以见得?”秦大人问道。
谭明振回道:“除了小头目李旺来肯家参与之外,还个小秃子跟李旺来一起般运了死者的尸体。”
“搬……?人不是他们掐的?”秦道几疑惑的问道。
谭明振说道:“回大人,属下在审口讯中听出来了,人应当不是他们掐死的!”
秦道几点点头:“再查查,人是从什么地方搬到望亭河滩的!”
“是,大人……”谭明振仿佛还有话说。
“谭捕头还发现了什么?”
“秦大人,李旺来上头似乎有人,他抢夺来的银子据下面的小啰啰说大部分要交给京里什么人……”
秦道几的脸色凝了凝:“是嘛?”
“还有……”
“怎么了?”
谭明振回道:“县衙里有人照应着李旺来!”
“岂有此理,是谁?”秦道几拍了一下书案,声音很大、显得很激动。
“小的刚来,不太清楚!”谭明振看着情绪激动的秦大人回道。
秦大人看了看谭振明,想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了!”
“是!”
谭明振从秦大人的公务房出来后,一个人静静的想了想,然后不动声色的出了衙门。
京城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驾着驴车到了某胡同,敲了门进了院子。
老头子对一个中年男人说说道:“大老爷,李旺来被抓了!”
“为何事被抓?”中年男人仿佛习以为常李旺来被抓似的。
老头子回道:“玩了夏小候爷婆娘的表姐!”
中年男人一脸阴沉:“谁让他动这些人?”
老头子不高兴的推测说道:“哼哼,我估计他是准备攀小候爷的,投了几把银子舍不得了,想捞本呗!”
“扶不上墙的烂泥,净给我惹事!”
“那现在怎么办?”
“没跟老班头说,让他们把李旺来弄出来?”
“大老爷,班头老了换了年轻的上来了,现在这个是京兆尹调过来的,缉拿巡事很有一套,我找人套过门路了,行不通!”
中年男人似乎很惊的问道:“你们没架空这个新来的?”
老头子回道:“大老爷,今年新上任的秦县令跟我们不是一路人,给他好处他不收,我们今年少捞很多了!”
“行,我知道了,我心里有数,让姓李的死死的咬住,我找人捞他!”
“知道了!”
京城皇宫
夏琰把自己出巡近三个月的事全程详细的跟诚嘉帝作了汇报,包括占城稻、包括长兴府受贿案、包括长府之战及请援兵的事。
诚嘉帝听得连连点头,“你的意思是说,北方并不适合种占城稻?”
夏子淳拱手回道:“是,原石矶县县令白仁敏白大人种了糜子,效果很好,也很丰产!”
诚嘉帝高兴的说道:“那就好,明年,朕让北方一带推广糜子!”
夏子淳继续汇报说道:“长兴府原知府已经押解到大理寺,他的脏银正陆陆续续运回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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