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洛宸恨恨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护卫,心里无比担忧,他精心挑出来的三名护卫竟被这个人一刀毙命,看来,无忧国是过了太久的平安日子,以至于事事不如别人,被人抢了先机,机关算尽,反而把自己还算进了一个危险的境地。
颜卿缓缓上前,他将阮依依拦在身后,自己则横亘在那侍卫和吴洛宸之间。他暗念咒语,将他们都锁在结界之中。
婧贵妃见颜卿出手了,冷笑两声,刚直起腰来,侍卫就恭恭敬敬的上前扶着她的手,垂首弯腰的亦步亦趋。
婧贵妃走到结界旁边,看着这透明得却足以保护他们的疆界,笑道:“仙医应该还不认识蒙亚吧,他是奕世的贴身侍卫,除了武艺高强忠心耿耿外,还会些忍术。仙医应该没有见过忍术吧,呵呵,否则,你怎么会不知道,我身边还有个这样厉害的侍卫?”
说完,蒙亚将她扶到一把椅子前,婧贵妃懒洋洋的欣赏着自己修箭精细的手指头,对蒙亚说:“今天右右那小兔崽子命大,逃了一劫。不过,我知道他藏在哪里。看到那雕龙绘凤的红木床没有,纱帐后面有个凸起的按纽,那小兔崽子和嬷嬷都躲在里面,把他们抓出来,剁成肉泥!”
蒙亚得令,正要上前,阮依依一听,快速立刻冲出了结界。她十指暗扣毒针,默念御风术,与蒙亚纠缠在一起。
蒙亚擅长忍术,阮依依刚拦着他过了两招,他就突然的消失不见。颜卿固定好结界后,也冲了出来,他一把抓住阮依依,闪身来到婧贵妃旁边,举手拍向她天灵盖时,蒙亚突然出现,弯刀在空中划出朵朵刃花,将颜卿逼得退后两步。
“与其阻,不如攻。蒙亚最重要的使命是保护婧贵妃的安全,只要我们威胁她,蒙亚就无法分身去找右右。”颜卿低语,提醒阮依依。蒙亚会忍术隐身,假如他们主动去找蒙亚只会被动,但婧贵妃不会武功也不会忍术,只要能抓住婧贵妃,就不怕蒙亚。
果然,蒙亚站在婧贵妃旁边,不敢再离开。而颜卿他们暂时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大家僵持着,没有人敢掉以轻心。
这下,齐浓儿彻底从刚才的悲痛中恢复过来。她与吴洛宸并肩站在一起,忽然说道:“臣妾想求皇上一件事。”
吴洛宸当然知道,她所谓的求,不过是想借这个时机来要胁他。如今宫里只有颜卿、项阳和阮依依是最大的帮手,而他们与齐浓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若他不答应,谁也猜不到后面的结果会如何。
吴洛宸压低嗓音,问:“皇后有何事相求?”
“求皇上,立右右为太子,永世不改!”齐浓儿突然笑了起来:“皇上福泽绵延,子孙后代必定多如牛毛。如今左左已去,为保右右,求皇上成全。”
吴洛宸想都没想的说了声“好”,可是齐浓儿并不相信他,指着婧贵妃说道:“我要皇上传口谕,给这个婊.子听!”
颜卿他们听得云里雾里,吴洛宸当然知道齐浓儿的心思,权衡之下,最后还是依照齐浓儿的意思,当众宣布,右右是他既定的太子,如若改变,天打雷劈。
阮依依见他们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去立太子,觉得有点荒唐。颜卿心里明白,知道齐浓儿不信任吴洛宸,两人早已无感情可谈。
婧贵妃听见了,先是一怔,后来竟笑得前俯后仰:“哎哟喂,我的好皇上,你这个时候还想着立太子,你就不怕这太子还不会说话就先夭折了?你不是堂堂皇上嘛,怎么会被个女人吓得做了缩头乌龟?躲在结界里不敢出来?我说,你退位得了,让我父亲替你打理,你就好好的四处播种,多生几个皇子玩玩?”
婧贵妃句句话都踩在吴洛宸的痛处,齐浓儿想反驳,却被吴洛宸瞪了一眼。毕竟,齐浓儿下药令其它嫔妃不能生育一事,吴洛宸也是不满的,此时,如果不是大敌当前,想必他也不会放过齐浓儿。
“你们小两口现在可真是有默契,明明是各有追求却还能过到一起去,真是钦佩啊。呵呵,你们就安心坐在这里吧……仙医,你耳朵尖,怎么没有听到外面有声响?”婧贵妃撇过头去看着颜卿,笑得很开怀:“外面正打得一团糟呢?你没有听见?”
阮依依的手脚开始冰凉,其实,他们早就听见外面有打斗声。不但有刀捅进身体的声音,还有鲜血四迸的声响,有些宫殿已经着火,有人哭有人喊叫,有人救火有人逃命。
在黑暗中,火光明亮,透过破碎的窗户印了进来。
项阳还没有回来,不知道他的布防是否完成。外面有人打斗,说明霍家已经谋反,但宫闱深深,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冲进来。唯一的答案就是里应外合,内部有人也叛变了。
颜卿轻轻的握着阮依依的手,悄声说道:“别怕。”然后,他抬头看着婧贵妃,说道:“外面是很热闹,不过,谁赢谁输皆不能马上定论。婧贵妃坚持不离宫,一定要留在这里,只怕是想看看我们这些人的下场。既然都留下来了,不如一起等着结果,看谁笑到最后。”
密室里的右右和结界里的吴洛宸、齐浓儿暂时安全,婧贵妃静坐在此,蒙亚如影随行。他们都很紧张外面的局势,但谁也不可能离开去看个究竟。
一时间,这里死寂如墓,每一个人都紧绷神经,一触即发。
阮依依见婧贵妃得意扬扬的样子,忍不住想说服她:“你既然怀了奕世王子的骨肉,为什么不离宫,跟他好好的过……何苦造孽……”
“造孽?造孽的不是我也不是我们霍家,是你和你师傅,还有这个蛇蝎心肠的齐浓儿!”婧贵妃脸一冷,气愤的说道:“是你们害得我们霍家不得安宁,是你们逼得我们霍家造反,这都是你们咎由自取!哈哈哈!”
阮依依并没有指望她会悔改,但看她这样嚣张,这才存心想套话:“你真以为你们霍家能造反?我们已经查过了,你们霍家没有能力调动兵马,奕世王子进京不过百人,凭着你们这点人,还想造反成功,你以为无忧国都是豆腐渣吗?”
“阮依依,你别以为你有你师傅撑腰我就怕你。不过,你们的死期就快到了,坐着也是坐着,不如我让你死得明白点。”说完,婧贵妃伸出胳膊,蒙亚恭敬的扶着她站起来。婧贵妃慢慢的走到颜卿面前,得瑟的笑了两声,象游花园似的在齐浓儿的寝房里走了一圈,这才象说故事似的,把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原来,就在阮依依阉了霍钦而吴洛宸决定不追究他们责任时,霍安邦就下定决心谋反。他先是派人联系上了奕世王子,然后伽蓝国派出间谍和人马,以经商之名来到京都落脚。而霍家,也趁机收买人心,笼络旧部下,为谋反做准备。
吴洛宸在阮依依他们离京后,无意中得知后宫长年不孕是因为齐浓儿下药所致,便不动声色的偷偷在外面养了些女人。他一边对霍家痛下杀手,杯酒释兵权,一边忙着播种,只等有了好消息之后再来处理齐浓儿。他太忙,以至于没有想到霍安邦不会就此服软,起了谋反的念头,更加没有防到他会联合伽蓝国,叛国叛变。
后来袁铁轩治疫成功,回来取代了霍安邦后,霍家知道事情不能再拖,便就更加小心谨慎,积极低调的筹谋着。他们甚至连远在西北的陶修泽都没有事先通知,只是派人送信给他,说霍家有难,要他在除夕之夜前带一小队人马赶回京都救人。
阮依依一听,恍然大悟。期间,他们总担心霍家屯兵在九渊山,原来他们早已提前一年将大部份人马安排在京都里。就算陶修泽带人回来隐藏在九渊山里,也不是为了图谋造反。
只是,那些兵器人马,他们藏得太好,袁铁轩找了几个来回,都没有发现端倪。
就在这时,阮依依突然听到轰的一声,好象是炸药的声音。
“哈哈哈!我爹爹终于得手了!”婧贵妃仰头长笑,抚掌在胸,越发的得意:“你们可有听到那炸药的声音?好听吗?”
阮依依与颜卿对视一眼,两人暗暗叫苦。炸药声响,说明宫墙已塌,霍家和奕世王子所准备的兵马就要冲进皇宫里来。既然他们现在才破坏了宫墙入宫,那么刚才在外面厮杀的,又是谁?”
婧贵妃似乎猜出他们心中的疑问,捶了捶腰,长叹一声:“皇上,你以为我爹爹为朝廷出生入死大半生就这样窝囊,比不过所谓御赐的将军符?你以为你褫夺他的将军之名,他就没有追随者了吗?试问,这禁军护卫里有多少人曾是我爹爹的部下,又试问,这一千多禁军护卫中,有多少人是听你的?”
吴洛宸一听,脸色大变。当初他架空霍安邦实权时,特地肃清了一部分人。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的漏之鱼。
吴洛宸暗自责怪自己过于轻敌,看到霍安邦事后配合,老实待在府里整天只想着纳妾续后,以为他真得认命。特别是看到婧贵妃主动软禁自己,不争不抢,不嗔不怒的,以为她一心向佛,超脱世俗。却不知,这竟是他们霍家经营策划了一年的阴谋。
吴洛宸气得钢牙尽碎,但现在受制于人,只能忍着。
婧贵妃见吴洛宸气得肺都要炸了,笑得各种开心,她玩着发梢,轻蔑的说道:“我爹爹是一代英雄,皇上你是什么?不过是一只忙着播种的公猪!生儿育女又如何,现在就算你子孙成群,江山已经不是你的了。齐浓儿,这个时候你还想着要你的儿子做太子!哈哈哈!我现在就让他做一晚的太子过过瘾,明天,就要你们都下去陪你们的左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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