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搬救兵都搬到她这儿来了?也不想想他从前来关家住那些时日,可把她给折磨地够呛的,她能愿意帮他?
李欣到底是心软,见张氏火大,轻声劝道:“大嫂,他到底是男娃子,正是好动的年纪,让他出去多交交朋友也是应当,今日来客多,说不定他能交到几个好伙伴呢?”
李欣又看向李航,说:“你去玩儿吧,可以去找找扬儿他们。扬儿和小康可是老惦念着你。”
李航就像得了特赦令似的,不待刘氏和张氏表态,当即就大叫一声“谢谢姑姑”立马就朝门外飞奔,跑得比兔子还快。
张氏头疼地抚了抚额:“妹妹,你可不能这般惯着他。他那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是拿他没辙的。”
李欣心想,山子性子自来如此,好在孩子没有长歪,没有别的坏毛病,只是好奇心中了些,玩心大了些,胆子也大了些,倒是不打紧。
刘氏也道:“让他野去,野小子不野还不成才了。再说今儿这样的日子,他能惹出什么事儿来?最近他都收敛许多了。”
婆母都这般说了,张氏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几人叙了会儿旧,陆陆续续的女眷便朝后堂这边儿来了。杏儿和阿秀等人帮着招呼,李欣跟刘氏和张氏打了招呼,也醒了醒精神迎了上去。
到底她才是一家主母。
忙碌一天,李欣累得够呛。细数今日的收获,一是得了不少宾客上门送来的乔迁礼,二是见到了很多亲朋,三则是认识了几个以后需打交道的女眷,这也算是提前预备了。
送完最后一批客人离开,天色渐渐黑沉下来。
不管是李欣带来的人,关文铺子里分来帮忙的人,还是从前宅子里的下人,都着实疲累。
让下人给李欣见礼等事儿只能等明日再安排了。
李欣让大家都洗漱休整了好安寝,她等扬儿睡下,哄好悠悠睡着了以后,方才打了水来让关文泡脚。
等夫妻两个躺上床去,四周已经是万籁俱静。
关文摸了摸鼻子,虽然已经漱过口了,嘴里喷出的气还有些酒味。
他扭身朝李欣笑道:“今日麻烦夫人了。”
李欣觑他一眼:“当真是在镇上跟人混久了,还说起官腔来了。”
关文便嘿嘿一笑,伸手欲搂过李欣的腰。
李欣挣了挣,没挣掉,只能瞪了他一眼,从竹筒中挖出一小块膏体,在手掌心中抹匀了,往关文脸上均匀散去。
关文闭上眼睛叹道:“说了这是女子搽的,你老让我抹脸上……”
“冬日气候干燥,当心皮肤皲裂。”李欣轻声道:“再说也没味道,谁闻你这个。”
“唔……”关文吁了口气,又问李欣:“这是沈家产的?”
李欣点了点头:“沈夫人说有京商前来与她洽谈这事儿……她特意来信跟我说这件事情。阿文,你说沈夫人是什么意思?”
关文翻了个身:“要么是想再邀你一起合作,要么就是跟你提一提,看你有什么动作。”
“你是说,她试探我?”
关文却轻笑一声:“她有什么好试探你的,你不是早就表明地清楚,跟沈家作坊划清了界限了吗?”
李欣想想也是。
但又想起这件事跟沈夫人说开了之后,每月沈夫人还是会给她送银子,而她想起了什么创意还是会告知沈夫人……一时之间又觉得这界限其实并没有划清。
便是深深叹了口气。
又问起另一事:“沈四爷今日瞧着很是沉稳,他家中的事儿可都处理好了?”
关文静默了一下,缓缓坐了起来面对李欣说道:“当初跟你说沈四太太生子那事……你没跟别人说吧?”
李欣当即摇头:“你说不能说,我自然也不会说。再者说,这事儿要是传出去,真要说沈家德行有亏什么的……我这不是捅大篓子?”
关文严肃地点点头:“所以以后千万不可说这事。”
“我听说坊间传闻,说是沈四太太难产,生子便天折,产后血虚所以送往乡下庄子里养身……”李欣犹豫地道:“这便是推脱之词?”
关文又是点头:“事情已经过了半年多了,也没什么人再提。所以这事以后我们也当不知道,别触碰这个话题。”顿了顿,关文道:“沈四爷仍旧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只是他内宅之事,我也不好过问。不过隐隐有传言,说沈四太太产后血虚,以后难再有孕,沈家打算以‘恶疾’、‘无子’的理由休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