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在一条神秘的封闭通道内,伽列尔·山姆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那斑斓的色彩。他已闭着眼睛在这条通道内疯狂飞翔了整整十天,从这头飞到那头,从那头又飞到这头,只有这样,他才能发泄心中无尽的屈辱,伤痛,以及愤怒。
以两只光翼为代价,从雷动手下逃生之后,他就已经下定决心,必须在冲出通道回到圣帝面前时,保持平静的内心,提出自己的应对之道,并接受来自圣帝的惩罚,哪怕沉沦入无边的地狱。
但整整十天了,这种混杂在一起的负面情绪,仍然像一团烈火,焚烧着他的身躯,仍然像一条条毒蛇,噬咬着他的心。
身上的伤势越来越疼痛,但他却丝毫不加理会,他将这伤痛作为发泄情绪的途径,也当做对自己的惩罚以及警醒。
“大圣使长,走吧!”
“记得我们!”
巴别尔在自爆前的两句话,不断在他耳边回响,那带着平静微笑的脸庞,不断在他眼前浮现。
像往常将近一年的每一天一样,巴别尔临死前的表情平静而淡然,还带着深深的恭敬。那份恭敬,是献给圣帝的,同样也是献给自己的。他恭敬自己,而自己,也喜欢这个恭谨的属下,从第一天受到圣帝赏识并掌管圣使军团的第一天起,就是这样。
和他略带憨厚的外表截然不同,这是自己最信任、也最器重的圣使长。比起开菲尔,比起圣使军团特战队的上万十四翼圣使长,巴别尔的领悟能力最强,更能够接受自己的新理念,更能够理解自己的想法,训练的成绩也更加优秀。无论在单兵素质还是小队战术,又或者是战略眼光上,巴别尔比任何圣使长都超出一头,自己把它带在身边,原本是要重点培养,是他最终能够独当一面,在为圣帝征伐异端过程中建立更辉煌的功勋。
可是,就在他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的时候,就被彻底扼杀。
他和所有的圣使长们一起自爆的轰鸣声和那耀眼和圣洁的白光,又闪耀在伽列尔·山姆面前,让他的心灵向北亿万钢针猛扎一般的疼痛,整个身体都不停战栗起来。
那是他有记忆以来,最为耻辱的时刻。
为了解决仙界的有生力量,将整个仙界纳入天国版图,让所有生灵都皈依在圣帝光辉之下,从执掌圣使军团的第一天,自己就设计了一系列作战计划。从编练圣使军团并广布眼线整理汇集仙界情报,到以在轮回谷的佯攻吸引对手的目光,再到利用仙界的内乱,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给予各大宗门以近乎毁灭性的打击;从利用大迂回战术将仙界各大宗门分割开来各个击破,到随机应变重点围攻昆仑仙山,再到将东南两个方向的两大超级宗门彻底打残,最后再到策划这一场规模宏大的针对昊天门的旷世大战,每一次,自己都费尽了心机。
可是着一些,都随着那轰然自爆的白色光芒,在最后一刻被彻底翻盘,自己的半年多来所有谋划、所有设计、所有努力,都已经变成了泡影。为圣帝征讨异端的进程,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重一击。想想之前的自信,对比之前的自以为胜券在握,这个结果是多么大的讽刺,又是多么强烈的屈辱!
而带给自己这种屈辱的,正是雷动!
从凡间的对抗,到仙界的战争,从轮回谷到昆仑仙山,从日月城到玄武院,一次又一次,这个人就像是自己天生的对头,死死最自己进行纠缠,并总是在最后关头反败为胜,让自己遭受彻底失败的无尽屈辱!这个该死的异端,他应该永堕地狱,万世不得超生!
“雷动,雷动,雷动!”伽列尔·山姆疯狂地呐喊起来。
一圈又一圈,伽列尔·山姆在五彩斑斓的空间通道内飞翔,嘴里在一遍又一遍呐喊着那个带个自己刻骨铭心失败的名字。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伽列尔·山姆心里的郁闷和邪火,才逐渐降下去,恢复了应有的平静。他知道,要想对付这个天敌一般的对手,任何不冷静的情绪,都是要不得的。
现在这个异端在做什么?是在欢庆胜利,还是在祭奠所谓的英灵?他是不是争得得意洋洋地发布他的演说,就像他凡间那个异端共和国最喜欢做的那样,用一套又一套大义凛然的说辞,提振士兵的信心?
“哼哼哼哼……雷动,我会回来找到你,打败你的,很快!”伽列尔·山姆狰狞地冷笑起来,飞向五彩斑斓的通道尽头,那里,有一点最璀璨的白色圣光,正召唤着他的身体和他的心灵。
……
“伟大的圣帝啊,我的父,请您降您的儿子以火刑,焚烧他的身体,净化他的灵魂,惩罚他的罪。”五体投地匍匐在圣帝似乎覆盖了整个空间的虚影面前,伽列尔·山姆虔诚的说道。
那光辉无边的圣帝缓缓摇头,温言道:“起来吧,我的儿子,我不会惩罚我最忠诚的儿子,即使他犯了无可恕的罪。父的子民无穷无尽,我许你以最大的信任,你可再整旗鼓,为我前驱,带来更多的子民,是天国早日降临。”
泪水顿时充满了双眼,胸中激荡着,伽列尔·山姆身上散发出纯正的气息,这一刻,他真的愿意为自己为大的父神去死。
似乎感受到了伽列尔·山姆身上的气息和他胸中的激荡,那道虚幻却又真实、宏大而威严的影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似模糊又很清晰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浑厚的声音随之又响起来:“你的心中有很多事情,说吧我的孩子,在父亲面前,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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