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是谁,原来是白家家主来了。”
闻人千绝笑意盎然,完全无视掉了周围的几个人。
尤其是坐在最上面位置的,那个穿着玄色衣衫的男人。
昨晚发生的一切,要不是有血迹在,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百里夙夜这个男人,她……不想再有任何感情的牵绊了。
欧阳君诺修长的手指淡淡地托了一下镜框,腹黑的狐狸眸隐藏在背后:“碧青,你来干什么?”
碧青也没想到在场那么多人,先怯了:“我、我还是改日再来吧。”
“何必,既然来了,就说说吧。”闻人千绝走了过去,冷漠的眸子避开了百里夙夜,而某殿下的眸子微敛,也像是没有看到她一般。
“碧青想问问表哥,能不能请个仵作给娘亲验尸,我怀疑……”她摇摇头,没有说下去。
“这件事,我已经说过了。人已经火化,你回去吧。”欧阳君诺神情淡淡,不着痕迹地拒绝了。
那一刹那,碧青瞪大了眸子,凄楚又震惊地看着欧阳君诺。
连个全尸都没有给她娘亲留下吗?!
半晌,才凄然一笑:“知道了。”
给在座的人都福身后,才一个人落寞地走了出去。
百里夙夜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暗夜般的眸子似敛非敛,一抹暗色的光,落在碧青的身上,那暗色便又深了几分。
这个女人……呵……
闻人千绝自始至终都没有放过两个人的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欧阳君诺冷血非常,冷漠腹黑的神情像是戳不破一般。
处处温润,令人无处下手。
心里那一点小小的疑惑逐渐扩大,难道说,碧青的母亲真的是欧阳君诺杀的?闻人千绝的眸子里闪过了一点震惊,很好地掩饰住了。
“那么,如何上北山?”碧青离开后,欧阳君诺继续了刚才的话题。
闻人千绝找了个位置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一副痞子的模样,纤长的手臂搭在了椅子边:“北山?”
“昨晚我家盛落卜算出凶手在北山。好像还是个女的。”裴远歌一口一个“我家盛落”听得白盛落淡淡地翻了个白眼。
不知道昨晚是哪个蠢货,衣服都不会给她披上,还需要她亲手扒。
管家亲自从仆人的手里接过茶杯给闻人千绝递了过去,她没注意就接了过来,思考着裴远歌的话。
女的……在北山……
答案出现的如此快,倒叫她觉得太轻易了:“北山是禁山,上山前需要做什么准备么?”
闻人千绝眉目一挑,看向了白盛落。
白盛落从袖中摸出了一样东西,亲自走下去给了闻人千绝:“带着它,进出自如。”
是一枚符纸。做成了小包的形状,里面包裹了白盛落的一滴血和几根发丝。
“这枚符纸是我连夜炼化出来的,这里还有一枚,符纸材料特殊,只能炼制出两枚。”白盛落又拿出了一枚,目光淡漠,谁也没看。
气氛一时有点僵住。
在场的无非是三个男人,百里夙夜和欧阳君诺,还有裴远歌。
百里夙夜慵懒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眸子流转之中,暗光潋滟,眼眸似乎从未落在那张符纸上。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东西,唇边的弧线略微上挑。
白盛落这是在让他选择。
要不要,跟千绝说出情毒的事情。
呵。
白家的家主,倒是生了一副七窍玲珑心。
百里夙夜不开口,白盛落也不着急,淡淡地站在那里,只等有人拿到她手上的那枚符纸。
欧阳君诺优雅地伸手托了托眼镜,反倒没有动。
从容地拿起了桌边的一盏茶,半侧着头的样子看不到那双狐狸眸中的腹黑。
“正好最近无事,跟千绝上山一趟也蛮好。”裴远歌站起身来,懒洋洋地抻了个懒腰。
谁想到他话音刚落,另一个人步履从容,一步步仿佛金戈铁马,自如地从白盛落的手中,拿走了另一枚符。
手指比起贵公子来,多了一分军痞的味道,常年握刀而生出了茧。
“阿空,你怎么来了?”
裴远歌没想到出来半路劫道的会是这个平时沉默不语的弟弟,桃花眸一眯,率先问了出来。
“女童丢失案在我的管辖范围,这一趟,我走比较适合。”裴远空对百里夙夜和欧阳君诺淡淡颔首。
清冷的面目无一丝起伏。
闻人千绝觉得空气中弥漫的气氛也不大对劲儿,但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见有人接了符,自然轻松地耸耸肩:“就这么定了,什么时候适合出发?”
白盛落也不动声色:“还有一点东西要准备,今日错过了早上,便明天出发吧。”
说罢,在闻人千绝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告辞了。
“盛落,等等我~”裴大少爷笑眯眯地跟了出去,完全不注意自己的形象。
谁都没有听到白盛落说了什么……
众人都离开后,唯独闻人千绝站在原来的位置不动。
她那双冷淡眸子里,含着一种说不出的意味,万千复杂地回眸,看向了百里夙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