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离奇的事情,竟让几乎度支尚书想破了脑袋,想到废寝忘食,想到一病不起,直到前几天才好转,也才来得及通报上去,故此,许多人才嗅出了问题所在!
而其中最坐不住的就是太平道,因为他们的威信被质疑了!
不知何处,不知何地,有些府令县令开始考虑,太平是对的吗?让他们来安抚百姓是对的吗?如果换做衍教呢?我会不会是下一个秦麒?
士族之间也在考虑自建工业村的想法,毕竟这玩意的收益实在是太大,让庶民免费给你劳心劳苦的干十几年,一个两个也就罢,士族又不缺那几个人,但是一个村呢!甚至几个,十几个,上百个呢!
这才是剥削的王道啊!
向衍教求经的想法,已渐渐流入人心!
得知这一切的太平道如何坐得住?
虽是后知后觉,但为时不晚,而且董策好死不死,让其衍教商队和襄城县县兵打起来,照成了可怕的伤亡,简直是自寻死路啊!
“董郎啊,董郎,亏你还算个聪明人,怎会如此糊涂!若是事发后,只要立即舍弃这只商队,或者随便找个替罪羔羊,偏偏,你董郎自视清高,承认那是你的商队,是你安排他们上京,你说,你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长阳夫人是无可奈何,早知董策会成为殷家与太平道展开相争的引子,说什么,当初她都不会让董策进京!
……
大理寺,监牢。
刺鼻霉味弥漫的走道上,一名狱卒领着一位申脸短须的男子走了进来。
“这哪是住人的地方,董掌教呢?”这男人虽然步入中年,但脸色却带着轻佻之色,似乎纨绔脾性从未被岁月消磨般。
“前面最里间便是。”狱卒陪着小心,弓着腰在前面带路。
中年男子很不耐烦的捏住鼻子,叫住狱卒道:“不行,这里面哪是人待的,你把他提出来,我在外面见他。”
“是!”狱卒不敢违逆,毕竟这个人可是当今太后的亲哥哥,国舅爷殷煜。
“董策,有人要见你,快出来吧。”狱卒来到董策牢门外,一边说着一边开门。
董策不动神色的书放下,起身拍拍身上碎草,随后大步跟狱卒走出牢房。
“董掌教果然仪表堂堂啊,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殷煜见到董策的第一句话,便让董策心里直翻白眼。
董策作作揖,施了一礼问:“您是?”
“你这无知小儿,连国舅爷也不认识吗!”一旁狱卒怒斥道。
“呵呵,就算认识,没见过有怎会知道,好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退下吧。”殷煜挥挥手,打发了狱卒后,有对董策道:“我这个人不喜欢废话,直接说罢,太平道正在命人造伪证,欲置你于死地,除了我殷家没人可以救你,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董策点点头道:“效忠殷家,铲除太平道,我为国教,你得权势!”
“嗯,没错!不过……”殷煜话锋一转,道:“得权的不会是我,你效忠的也不会是我,所以你不用顾忌我,想说什么都可以,不用怕得罪谁。”
“你倒也是洒脱。”董策一笑,心里瞬间知道,这位并非当今丞相殷鸿,而是那位风流的国舅爷,说起来,传言此人和贤王关系不错,常一同乔装逛窑子,至于有没有泡一个马子,喝一杯酒,董策不知,但也明白,正因为有这层关系在,所以殷家才会让他来游说自己。
不过这样的人做说客,不显得太过随便吗?
“你们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啊,大局看得很明白,为了保命,我没理由拒绝你们,但我还是要拒绝,原因无他,为人卖命,违背我教宗旨,不过,买卖倒是可以做,这样才有公平!”
“公平!呵。”殷煜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转述的,告辞。”说罢,殷煜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开。
“太后真是好心机,什么都不做就能稳坐天下,看着一群傻比打来打去,真是好生惬意!比我艺苑戏剧可精彩多了,但你曾经利用完,现在就想一脚踢走的做法真的好吗?他们的反扑之力可绝对不会如你想象般的潮起潮落,而是狂风海啸!”
董策心思一收,不等狱卒上前催促,他自顾往监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