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
这么惊天动地地哭了一回,不声不响就这么睡着了?
欧阳景怔了怔,有些反应不过来。
第一次知道女孩子的眼泪就像西江水一般,流也流不完,而且是说来就来。
糜诗趴在桌子上,头枕着胳膊,眼睛还有些红肿,睡得却好像挺舒服的。过了会儿,她动了动,侧身换了一个方向,身上的毯子掉在了地上,左手无意识伸长划了一下,差点将碗拨了摔下桌子。
好在欧阳景眼明手快,在碗掉落的瞬间接在了手里。
这里睡觉太危险了,欧阳景决定还是将她抱回床上去。
他弯下腰,一手揽住糜诗的腰,一手从她膝盖下穿过,轻轻地将她横抱了起来,动作轻柔得像是碰着易碎的瓷器,那样小心翼翼呵护着。
将糜诗抱回床,盖好被子,自己回到外间,将榻上的被子整理了一下,躺了下去,可却总觉得睡不踏实,闭起眼睛就想起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第一次杀人踩点的情形,小时候父亲给他讲的故事,想起那晚从族里跑出来昏倒在林子里,以至于想到糜诗,醒来第一眼看见她的样子。
里屋传来糜诗翻身的声音,好像睡得有些不踏实。
他想了想,爬起来,摸着黑走到里间。
初春三月,半夜里的温度还是非常低的,看见糜诗身上的被子大部分已经被她掀在了一边,他找到被角,替她盖了回去。
才要起身走开,被子又被糜诗踢开,于是再盖回去,再踢开……
这下欧阳景就有点恼了,这辈子从来没有照顾过人。
族里接的活都是独来独往的,鲜少有需要几个人一起行动的,而且因为都在外头,一年也最多祭祖的时候大家见上一次面。
就在他出神的一会儿功夫,被子又被掀开了,欧阳景微愠地将被子又一次盖回去,而且就此固定住,没松手。
糜诗过了会儿又动了动,可因为欧阳景用力地压着,于是动了几下便没再继续。
欧阳景又坐了会儿,确认她的确老实了以后,再回到外间继续睡,躺下去依然睡不着,继续胡思乱想,不知道过了多久,又起身去了里间,看见被子盖得好好的,觉得很满意。
附身摸了下糜诗的额头,还是很烫,暗自琢磨是不是药方子再改几味药,考虑到这小地方药材不全,于是欧阳景一连又想了好几个备用的方子。
第二天,糜诗醒过来,欧阳景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她会继续昨晚上的哭闹,可糜诗就像个没事人一般,昨晚上的事情好像只是他一个人做梦的幻觉。
风寒依然没有消退,但糜诗人却看着精神些了,只是还有些发烧。
她说浑身黏糊糊地想要洗澡。
但这是个小地方,就算是客栈里也没有预备洗澡桶的。
欧阳景于是找了小二,给了些钱让他去先买一个大木桶来,又烧上足够的热水,还在房间里准备了好几个炭盆,让糜诗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两个人之间也没说什么话,糜诗喝完药就觉得犯困,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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