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舞瞥了沈润一眼,别过头去。
晨光坐在沈润的腿上,沈润拉着她的双手放在掌心,一边玩似的揉搓,一边轻声说:
“掌心有火焰红痣的姑娘,原来你的妹妹手掌里有痣,还是火焰形的。”
“不是痣,是绣的。”晨光懒洋洋地说。
“绣的?”沈润微怔。
“嗯,送她们和亲之前我让人在她们的手掌里绣的。”
“诶?为什么?”
“绣上花纹,她们跑了,我要找很容易就能找到。她们不跑,看见的人也只是觉得新奇,对她们产生浓厚的兴趣这对她们来说是好事。”
沈润哑然,她在送妹妹和亲之前就已经在盘算假若她的棋子背叛她她该如何寻找要怎样处置了,不得不说,她的确心机深沉,思维缜密。
“可这样明显的记号,万一别人追杀她,岂不是同样很容易就找到她,然后杀了她?”
“只要我想追查时容易追查到就好了,她把别人惹恼了别人追杀她她逃不掉是她自己蠢,与我何干?”晨光理直气壮地道。
沈润又一次哑然。
“你是怎么知道司雪柔没有暴毙的?”
“窦轩的飞鱼卫拿着司雪柔的画像到处封关口,说是暗查,和明查也差不多了,只要稍微深入地打探一下就知道了。”
就算她这样说,能知道飞鱼卫的动向,她也是狠下了功夫的。
“看来你在赤阳国也安插了不少人,你可真是无孔不入啊。”沈润笑道,面对这样的她,他也只剩下笑了。
心机深沉的人会让人觉得可怕,他和她是同类人,他不觉得可怕,只是,在偶尔,她会让他有一种他不愿意去承认的挫败感。
晨光嫣然一笑:“不做足准备,我怎么敢从沙漠里出来,又怎敢先挑起战争,我若是以为凭我带着几个人就能拿下一个国家,那不是自负,那是蠢。”
沈润笑,顿了顿,他问:“我身边,现在可还有你的人?”
晨光看着他,停了一会儿,扑哧一笑,捏着他的脸颊道:“连你都归我了,这么问,你傻么?”
沈润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阵阵鼓乐。
“小花魁出来了。”晨光说着,从沈润的膝盖上站起来,走到窗前去看。
果然,熙春园的小花魁正在花街上游行,小花魁身穿绣满大朵鲜花的华丽袍服,被一台漂亮的轿子抬着,稚气未褪的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红色的唇脂在灯笼的映照下更显鲜红。她绷着脸,微昂着下巴,故作高傲。一名侍婢跟着行走在轿子旁。花街两侧人山人海,围观着,起哄着,许多人将丝绢做成的各色花朵抛向轿子,只因为这个时节鲜花难得。
窗下的街道上很热闹。
沈润走过去,站在晨光身旁,问:
“你妹妹的事还要再追查么?照你的说法,赤阳帝不在,赤阳国的人很可能已经先一步抵达宜城了。那司雪柔,赤阳帝下令追杀她,如此大动作,必是她知道了不该她知道的事。究竟是赤阳国的人抓住了她,还是真的让人赎了去,或是被另外的人抓住了,这都不好说。”
晨光眼瞧着花魁越走越近,很快就到了自己窗下,开口,说的却不是司雪柔,而是道:
“我出去一下,你在这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