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叶九卿在亡妻忌日都分心要应对的女人,可见花惜双的分量有多重,我连忙赶回四方当铺,宫爵和田鸡在当铺无所事事,我带着他们一起去见花惜双。
在当铺后院的房里我看见花惜双,她背身站在屋里漫不经心欣赏叶九卿的古董,背影笔直而优雅,浑然天成的气质,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等她转身我多少有些吃惊的愣住,花惜双肌肤雪关萦绕般洁白,双眸宛如冻土冰冷坚毅,高挺的鼻梁显出凌厉的线条,清丽中透出凛然,蕴在眼角眉梢的都是骄傲。
一条桃花扣手链随意的躺在腕上,更衬得肌肤白嫩光泽,也让她显得非常优雅精致,从容不迫对我们淡淡一笑,透着冷静的睿智和干练的果断。
我并不是因为花惜双的容貌吃惊,关于这个女人的传闻,一直都有从叶九卿嘴里听到不少,一个普普通通的古董商,能让黑白两道都奉为上宾想必本事和阅历一定不会比叶九卿少。
可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个女人最多三十五岁,这个年龄就能在这个行当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让我实在惊叹不已。
花惜双的目光看向我们身后,想必能入她眼的只有叶九卿。
“叶掌柜家中有事难以脱身,得知……”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花惜双,后面的话说不下去。
“上门是客,不介意叫我一声花姐。”花惜双淡然一笑。
“叶掌柜知道花姐到访本该亲迎,赶巧掌柜亡妻忌日,丧妻之痛让掌柜情难自拔,一直以来都闭门谢客三日不出。”我不卑不亢和花惜双对视。“掌柜多次在我面前提到,花姐对他有救命之恩,特意叮嘱花姐交代的事,我全权带掌柜处理,不便之处还望花姐海涵。”
“不知叶哥有家事处理,惜双冒昧到访多有唐突,本该向叶哥赔不是,如果不是兹事体大,惜双断不会这个时候登门惊扰。”花惜双说的客气,声音虽然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和力,可却透着从容的强势。“叶哥仗义,而且一言九鼎在行当里有口皆碑,既然是叶哥交代你代为处理,叶哥能看上眼的人,惜双又岂有不便。”
当铺的人送茶进来,我请花惜双坐下慢谈,她在偏位坐下,怎么说她也对叶九卿有救命之恩,我不得帮叶九卿把这面给足,站在一边等她先坐下后,才坐到她旁边。
我坐在正位上,那是叶九卿的位置,花惜双端茶时意味深长看我一眼,目光疑惑的上下打量,嫣然一笑:“叶哥这里我也来过几次,跟在叶哥身边的几位都是前辈,不过从未见谁坐过叶哥的位置,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已经可以和叶哥平起平坐,只是,这圈里能坐到叶哥这位置的人凤毛麟角,惜双怎么都该认识才对,还没请问,你是?”
我被花惜双这样一问,突然想笑,叶九卿是最看重规矩的人,用他的话说,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封承、将军和赵阎他们都是懂规矩的人,当铺里其他伙计当然更不用说。
估计是花惜双见我能坐在叶九卿位置上有些诧异,殊不知这当铺里,我就是那个根本不在乎这些规矩的人,打小也没人教过我,反正想坐哪儿就坐哪儿,叶九卿他们从来不和我计较,久而久之我就更没规矩了。
“顾朝歌,当铺的学徒,一直跟在掌柜身边,在圈里是无名小卒,花姐您是大拿,又怎么会认识我这样的无名小辈。”我端茶笑着回答。“请茶。”
“客气,一个学徒就能全权带其处理,叶哥手下果真是藏龙卧虎。”漫不经心回了一句。
“还真别小看这学徒。”声音从门口传来,赵阎走进来一团和气对花惜双点头笑,两人想必早就认识。“这小子七岁到四方当铺,掌柜留在身边可是亲手打磨了十多年,掌柜一身本事那可都是倾囊相授,他可是咱这里的小爷,只不过掌柜拽的紧没放他出去,真要是手松了,让这小子可就是过江龙,定会翻起千层浪。”
“原来是叶哥的高徒,惜双是看走眼。”花惜双见赵阎进去,站起身客气的笑着。“都知道赵哥是阎王,能让赵哥这样赞不绝口,看来我这事怕是有着落了。”
“阎王好说,小鬼难缠,小关庙这鬼市谁不知道四方当铺顾小爷的名号。”赵阎上去请花惜双坐下,亲手给她续上茶。“掌柜思前想后,就是担心怕朝歌入不了你眼,他不便回来专门派人让我告诉你,事交给朝歌就如同交给他,你的事要没办好,掌柜说了,他就关了这当铺就此隐退。”
“叶哥抬举,惜双并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没想到,叶哥向来稳健,我这儿有事相求,什么事都还没说,叶哥就能答应,可见朝歌已经青出于蓝。”花惜双打量我一眼笑意斐然,然后看向宫爵和田鸡。“这两位又是?”
“都是我朋友,这位是宫爵,他师傅是宫羽。”我指着宫爵介绍。
“千机匠宫羽?!”花惜双秀眉一展。“据说宫羽手巧,能开尽天下机关,这行当里谁人不识千机匠的名号,但素问宫羽收徒只收女子,这位怎么?”
“宫爵是弃婴,从小被师傅收养,也算不得师傅的徒弟,不过是在她身边耳闻目染,多少窥其一二,不敢说师承千机匠,宫爵这点本事怕辱没了师傅名声。”宫爵淡定从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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