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祁听着这祁步雨言语多有责备,心中也生恼怒,刚想反斥,却听查尽说道:“敢问祁姑姑究竟与莫谷主有何愁怨?您竟好似十分恼怒他?”
只听祁步雨随即说道:“有什么愁怨他没跟你们说吗?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早知今日,当初就不应该放过他,就该让他和那姓徐的小贱人一起去死!”
莫思祁闻言不由一怔,先不说这祁步雨与自己父亲有什么愁怨,但说那个“姓徐的小贱人”说的十有八九便是自己母亲了,心中不免大怒,厉声呵斥:“你这女人说话怎么这么歹毒?看你样貌美艳,嘴中却如此不堪!”
祁步雨闻言不由也大怒道:“我怎么了?是莫有声先负我在先,如今又违背誓言,我骂他又如何?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此言一出,别说莫思祁,就连查尽与司马焯都是为之一惊,莫思祁不由打颤,心头好似刀绞一般,好似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由问道:“你,你这话何意?”
只听那祁步雨冷笑说道:“怎么?他让你们来,却什么也不说?”见三人面色凝重,好似当真不知,不由又转为怒容,说道,“他当年先许我终生,却转而娶那姓徐的小贱人为妻,我等他不得,便去寻他,才知他背信弃义,并且跟那个贱人已经有了一个孽种!”
查尽和司马焯闻言,都看向了莫思祁,而莫思祁此时脸色忽而转为煞白,查尽见状不由大惊失色,知道莫思祁心中最在意的便是爹思的这个“祁”究竟为谁,刚刚在门外得知要找的这个步雨姓祁之时莫思祁的心中也已然有了不祥之感,查尽知而不敢多言,而此时经祁步雨一说,便道是确是如此了,而生怕莫思祁情绪打动,不由抢话说道:“但是莫谷主与莫夫人毕竟明媒正娶,怎可说是莫夫人的不是?”
祁步雨转而怒视查尽,不由说道:“你知道什么?你又知道多少?”说到后面,言辞竟转而为吼,查尽也是为止一愣,不及反应,却听祁步雨好似自言自语地说道:“那边是二十年前了……”她竟慢慢说出了自己与莫有声以及莫夫人三人之间的孽缘。
那是一个春天,春暖花开,这幽笙坊外的花草也是格外显眼茂盛,蝴蝶翻飞、野蜂采蜜,枝头鸟雀声叽叽喳喳,好一副春意盎然之相,祁步雨当时年方十八,生得绝美俏丽,婉约动人,明眸朱唇,好似仙人下凡,而且又是幽笙坊掌门的义女,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绝世美女,她的美貌刚在江湖上传开之际,便有不少门派的高手甚至王侯子弟纷纷登门求亲,只是被婆婆一一拒绝了,为的只是给自己这个宝贝干女儿找一个最配得上她的如意郎君。
而就在那一天,祁步雨如同往常一样,带着几个女弟子,一同出门采摘鲜花,那时她蒙着面纱,却也难掩那绝美的容颜,忽而听闻周围一人说道:“不知秀色为何物,一睹芳容花尽羞。”抬眼望去,竟是一个王公子弟打扮的人,只见他生得不算很好看,但是眉宇间也不失贵气,祁步雨也知道这是在夸她不由低下头,转身顾自己采花,而忽然那人便走近,拱手施礼说道:“姑娘有理,在下名为赵玉珏,乃京中礼部尚书之子,久闻姑娘美艳绝伦,早想来一睹芳容,如今得见,果然是好似见到天宫婵娟一般。”
听得这话,祁步雨不由明白,这人姓赵,而且是京中大官的儿子,便应该祖上同天子是一家之亲,本来夸她却也让她娇羞,却言语竟是显摆之意,便觉得这番言语夸赞便是调戏之言,转而便有些厌烦,随即便回了个礼,说道:“公子谬赞了,小女子还有事在身,这便告辞了。”
说罢领着姐妹们转身要走,只见那个人一把抓住了祁步雨的手说道:“姑娘且慢。”祁步雨不想此人竟光天化日直接出手无礼,便想挣脱,却听那个赵玉珏说道,“我慕名而来,姑娘这直接便走却不太给面子了吧?”
祁步雨奋力挣脱不开,听得他出言调戏,不由心中恼怒,猛然抬手就是一掌,直接把那赵玉珏拍翻在地,随即便赶紧与众姐妹转身回去,那个赵玉珏身旁的手下赶紧将他扶起,只见他被人扶起以后,一把推开了众人,随即怒道:“臭娘们儿,会点武功了不起啊?不知道小爷我是谁吗?”
只听他的手下说道:“那怎么办啊?”
只见赵玉珏微微一笑,说道:“去趟邵州知府那儿!”
几个手下一听,便明白了他的用意,随即赔笑这与那赵玉珏进了城。
第二日则依然春光明媚,花好似开得更艳了,祁步雨便依旧带着众位姐妹,来到了门外采摘鲜花,忽而听闻身后又有一男子声音传来:“姑娘有理。”
祁步雨转头看去,却见一白衣长褂,面目俊朗的青年男子立于其后,只见他腰配一支长箫,脚穿步云长靴,正拱手向她作揖,而祁步雨不免觉得又是哪来的登徒之子,不由得皱眉扭头不语,便招呼姐妹要走,那男子却上前一步说道:“姑娘请留步。”见他上前,祁步雨身边的姐妹们便赶紧上前拦住,说道:“你这是哪儿来的登徒子,若敢扰我家小姐,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那男子被这一拦,好似有些委屈,不由说道:“不是,你们且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赶紧走!”其中一个女子呵斥道。
那男子显得更是为难,却也不后退,见祁步雨正快步要走,便忙快语说道:“姑娘,你昨天惹的那个人找了邵州知府,这几日便要派人来拿你,你且小心!”
祁步雨闻言一愣,却听她身边的姐妹对那男子说道:“纵使那些官差,又能拿我们怎么的?赶紧走!不然,我们真动手了啊!”
那男子见众人言辞厉声,便叹了一口气,随即便转身离去,众人这才回到地下府邸之中,而到了下午,便听闻门口弟子来报,说是邵州知府来到,虽然江湖中人一般很少与官府接触,但是毕竟还是要给面子的,于是那会儿大家还称作掌门的婆婆便迎了出去,只见邵州知府带着一个年轻人,问道:“昨日,你家弟子是否出手伤过人?”
掌门眼看知府,再看他身边那个捂着胸口好似受伤不轻的年轻男子,不由一愣,只听得身旁一女弟子对她耳语几声,告知这便是昨日小姐在门外打的那个人,不由心中也隐隐觉得不妙,这人她自不是是何来由,但“江湖规”仅限武林人士之间,若伤得不会武功的人便是可以由官府问罪的,看他打扮华贵,且能让邵州知府亲自出马,看来也不可小觑,随即便赔笑说道:“知府大人,事情是这样的,昨日当真是有人出手调戏我女儿,她这才出手自卫罢了,还请您明察啊。”
“胡说!”只听知府身边的赵玉珏说道,“我分明是礼请于姑娘,可她却忽然出手重伤于我。”
“你才胡说。”那女弟子说道,“分明是你调戏在先我家小姐方才出手的,况且我家小姐只是轻轻一推,绝不会让你伤得多少。”
却见赵玉珏说道:“我又不懂武功,怎敢调戏你家小姐?况且她这出手,你又能知她的轻重?我自回去以后,便是不住吐血眩晕,现只求知县大人为我做主。”
掌门听闻也不由暗道麻烦了,这便是以武伤人,乃是大罪已然,却又听知府上前轻声说道:“您这也是江湖上不小的门派,况且此人祖上乃是高宗皇帝,如今伤了他是事实,再怎么也得让我有个交代啊。”
掌门听得也自知,若要反抗,便是与朝廷作对,那接下来便更麻烦,而此时,却听身后声音传来:“母亲,莫要为难,我且与大人去一趟吧。”
众人看去,只见祁步雨窈窕身影出现,虽面纱遮面,双眼却已勾人魂魄而去,看得那赵玉珏双眼发直,只听祁步雨出来说道:“母亲,此事因我而起,我这便是给这位公子一个交代罢了,您且不要担心,我相信知府大人会予我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