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只有一个人例外,郑万福跟她恨的那个老是让他们拆楼的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在饭店吃着饭喝着酒,乐不思蜀。
画面一转,又回到了苏家,家还原来那个家,却又变了很多,房间里整日烟雾弥漫,房间正中间烧着的香炉都没有灭过。
她看不到人的表情,只是如胸口被巨石压着一般,沉重的勒着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只见她拉着苏建国去见了一个上身的会算卦的老婆子,问她,他们家什么时候才可以转运。
只见那个老婆子闭着眼睛,平静地说道:我能看到的未来几年,你们家的运气都不会有所好转。
即便是在梦里,郑淑贤都觉得自己眼前一黑。
最后的画面,停顿在一个工地上,中午炎热的大太阳照射着大地,苏建国的脸明显的比现在年老黝黑苍老了很多,汗水跟不要钱似的不住地留着,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湿漉漉的,都分不出什么颜色了,人正努着劲儿推着手上的手推车,里面放着一堆的建筑材料。
他路过的一个未修好的房子的屋檐下,站着穿着白衬衫、银色西裤、黑皮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郑万福,胳膊肘下夹了一个不大的黑色皮夹子,带着一副黑色的墨镜,一副趾高气扬、不耐烦的样子。
他对着同样穿着深色长袖衣服、湿了大半截、沾着不少泥点点的自己,正弯着腰,双手不安地抓紧,卑微地放在身前。
她还能听到自己低声下气地祈求着:“万福,小灿和小兰马上就要开学了,你先给我和你姐夫开点工资吧!孩子们都等着交学费呢!你看,我们去年的工资都还没有结清呢!”
只听见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如巨雷般惊心动魄、又如厉鬼般骇人心魄:“我把前年的工钱给你们结清,都是看在你是我姐的份上了!你以为就你们两个四十多岁的什么都不会的小工,我稀罕呀?告诉你,街上大把大把的年轻人等着我用呢!别给我占着茅坑不拉屎!心里不服气,就给我滚蛋,看看现在还有谁愿意收留你们!
都是些什么玩意呀!
好心没好报!给你们口饭吃,没饿死你们一家四口人,就该烧高香了,还想着念书,考大学,怎么不怕福浅命薄,折了阳寿!”
明明该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了,她却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声:“小灿,我的儿呀!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是要我的命嘛!”
郑淑贤只觉得天旋地转,呼吸间都是炙热难耐的热气,口干舌燥,好像很多天都没有喝过水了一般,简单地求救着,希望有一个人能听到她的声音,喂她点水喝。
可是,耳边都是杂乱的声音,吵得她都不能好好休息,自己的声音也传不出去。
就在她焦急地觉得自己就要窒息的时候,突然,就觉得自己周身的温度慢慢地变得凉快了起来,嘴里有甜甜的甘泉流入,渐渐不再干涸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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