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儿子的话,苏大人端茶的手顿了顿,又继续送到嘴边,呷了一口,神情自然而惬意。
“爹,为什么退了史家的婚事?”苏卓远不怕死的又问了一次。这一次他抬起头,直直的望着父亲。
见到哥哥无礼的举动,苏瑶替哥哥捏了一把汗,急忙上去拉了拉哥哥的衣袖,说道:“哥,饿了吧,娘这里有新鲜的果子……”
苏卓远没有理会妹妹,继续问道:“爹和史大人当年不是朋友吗?如今故人女儿有难,为何不肯出手相助,反而落井下石?”
苏卓远掷地有声,根本没考虑父亲的脸面挂不挂得住。
就听“啪——”一声脆响,苏大人的杯子猛然被掼到地上。满室皆惊,屋里静得落针可闻。
半晌,苏大人的声音才响起:“史家的亲事,你别想的。有我一日在,绝不会让史家那丫头进门。”
听到父亲决绝的话,苏卓远顿感五内俱焚。他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心中一片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连一向自诩清明的父亲,也会说出这种绝情的话来?
苏卓远感觉自己的心就如那掼到地上的杯子一样,四分五裂,再也粘不起来了。
父母后面的话他没有听到,只感觉四周乱哄哄的,闹成一团。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跪在了自家的祠堂里,面对着列宗列祖的牌位,心中一片荒凉。
原以为只要自己肯努力,将来必能仕途亨通、家庭美满。哪成想晴天一个霹雳,打碎了他的美梦。
现如今,史家小姐因为自己,受了如此这般的折辱,甚至被逼迫得不得不自立门户。如今想来,昨晚那人骂得没错,自己的确是个人渣,毁了自己,也毁了别人。
可是自己究竟错在何处?是当初不该主动攀附?还是如今不该情丝不断?苏卓远想不明白。
他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茫然而无措……
史家大宅里,春光正好。几位姑娘相约来到管彤的院子,见院子里静悄悄的,门口的小丫头正靠着廊柱打瞌睡。
钱若吟的玩儿性上来了,悄悄走到那丫头近前,猛然出声。
那丫头正魂游太虚,被人一吓,一个激灵站起来。还没看清是谁,就磕磕巴巴的告饶道:“坠儿姐姐,我没……没睡!”
众人见那丫头的神情可爱,齐齐发出一阵娇笑声。那笑声传进书房,引起了管彤的注意。
管彤正握着毛笔,蘸着彩墨,绘着一张人物画。画中是个半大孩子,锦绸玉带,正和另一个年纪相仿之人,一起逗弄一只兔子。
那兔子通身雪白,只有眼睛是红红的。管彤记得那只兔子非常挑食,只爱胡萝卜,对于其他的食物总是不屑于顾。
也不知道兔子怎么招惹了那两个调皮鬼,非要被逼着吃点心。管彤发现的时候,兔子嘴里已经被塞得满满的,噎得它直翻红眼睛。
为这事儿,她哭着去母后那里告状,正好碰上父皇也在。于是,那二人便被罚了抄书,直写得手指头快断掉了。
后来每每提起此事,管彤都要嘲笑二人一番……
姐妹们进来的时候,管彤已经放下笔,正要用一块帕子遮住那画。
钱若吟瞧见了,几步上前抢了那画来看。
“这画儿画的有趣。”
其她人也凑上来瞧,纷纷点头道:“果然妙趣横生!表姐的丹青竟然如此传神,好画!”
“只是为何不画人的容貌?”钱若华指着两张空白的脸,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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