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镶城的上空又有了一片乌云,是从南边飘过来的,南边有海,季风一来,就会带来雨水。
雨水一旦落下来,那就是铺天盖地,无休无止的样子。
天空是昏暗的,空气中还有一股属于海的味道。
城里的人都讨厌这样的天气,一个个的,除非有必要,不然没有人出门,在这样的天气里面溜达,身上都会粘上一股鱼的腥味,很难洗掉,而且很影响食欲。
这是一个动乱的世界,很难确定意外与明天哪一个先到,能享受的,都会提前享受,从来不会把好吃的留到略显虚无的日后。
在衙门当差,是一个肥差,穿上代表朝廷的官府,到街上走上一圈,好吃好喝的就多不缺了,一天的口粮都有了。
阿豹和几个同伴正坐在班房之中吃着从庆丰楼里拿来的烧鸡烤鸭,桌上温了一壶浊酒,香味四溢,既不用淋雨,也不用巡逻,这样的子别提多美了。
酒到酣处,却听到架在衙门门口的大鼓的声音。
阿豹放下没有啃完的鸡腿,骂道:“这是哪个不是人的东西,在这样的天气里面坏大爷的雅兴,看我不去整治整治他!”
说着便拿着黑黝黝的刀鞘,戴上高高的黑帽子,走了出去。
大唐帝国为保民意畅通,鸣冤鼓响了之后,半柱香之内,必须升堂,不论黑夜还是白日,不然便是罢官收监,从整治犯人的官人,变成被官人管的犯人。
玉镶城不仅是郡城,也是县城,这里不仅有将军府、郡守府,还有一座县衙。
县老爷是一位姓陈的老头儿,头发白了,胡子也白了,一双眼珠子都已经泛黄了,按道理讲,这样的老人早已经致士还乡了。
可是陈县令是一个官迷,加上他这些年来劳苦功高,赖在县令位置上不肯走,谁也没有办法逼着他走。
陈县令走起路来颤巍巍的,坐到那张代表着权威的椅子上时,还需要陪伴多年的师爷搀扶。
陈县令一拍堂木,啪的一声响,用尖锐的声音大喊道:“升堂!”
堂下传来衙役威武的威呼声,尾音拉的很长,震的脑袋微微有些发晕,这些衙役都是有修为在身的人,底气十足,喊起来也带上一种普通人没有的威慑之力。
直到法海和渡仁两人走上堂来,威呼之声才消失。
陈县令又是一拍堂木,大声喝道:“堂下何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法海上前一步,说:“大人,贫僧法号法海,这位乃是贫僧的师侄,法号渡仁,我们师侄二人来自十大护国之宗的白云寺,现在落脚在郡守府!”
法海和渡仁两个人都有傲骨,自然不会轻易向别人下跪,点名两人的身份和出处,让陈县令忌惮,未尝没有威胁的意思在里面。
果然一听两个人来历,陈县令脸上变得有些凝重,同时心里还有一个疑问,既然住在郡守府,那么肯定与郡守府关系密切,有什么事情和郡守府打一声招呼不就行了,为何还要跑到低一级的县衙来,来找我这一个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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