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明听了满脸委屈:“过分!我哪有。”
江流不太有心思继续拌嘴下去,道出了实话:“陈沧海过些日子可能会卧病在床,见熟人还好,引荐新的人给他认识总会不太合适。”
话已至此,法明虽然乖张,但并非不通事理。他摸着后脖颈,语气颇有些遗憾:“好吧。而且仔细想想,他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若你带我去见他,恐怕他家里的手下以为你我图谋不轨,连你也不让他见了。”
法明的话显然出乎江流的预料,因为后者正举杯喝水的手停在了半空。
“还有这种事?”
“高门大户人家,思维都会有些,恩......特别。”法明仔细斟酌一番才选了个不太贬义的词,“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天天吃香喝辣夜枕权财,没点警惕心可不行。”
江流慢慢放下杯子,嘴唇轻抿,似乎是在想更多更沉重的事。
过了半晌,他忽然开口问道:“师父,那这么说来,为了名声前途亦或是财权,他们这些人会抛弃亲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法明一开始并未察觉江流情绪上的不对,哈哈大笑:“不是,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怪怪的。以往你不是总骂那些富豪高官之人大多冷血无情么?难不成你先前没把这种事列在‘冷血无情’的范畴里?”
江流的头越垂越低。
法明这才意识到什么,急忙敛去笑容。
“徒儿......怎么了?”
江流抬起头来摇了摇:“没什么,那些事自然也算在内。只是每见一次都忍不住唏嘘一次罢了。”
法明闻言**多想,随口笑道:“这样的你还真少见。”
江流**答话,只是自顾自喝起水来。
方才那句话其实还有后半段**说出口——因为自己亲身经历过,所以格外在意。
当然,这个秘密江流打算永远都不会告诉法明。
或许是江流情绪的低落太过明显,哪怕是有适当的解释,法明也还是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江流,你今日情绪低落得很。”法明伸手挠起江流头顶的碎发,“可是你朋友生病的事让你心塞了?”
经由法明再次提醒,江流的确回想起张爷说的陈沧海的事情,本就堵了块石头的心口又平添几根枯枝,卡得更紧了。
只是忽然间,他想起什么来,抬眼直勾勾盯着法明。
法明被盯得嗅出了**的味道。
他摸摸发冷的后脖颈,下意识问道:“怎么,看我干嘛?”
“师父,你懂医术么?”
法明眨眨眼:“啊?”
江流再次把身子从桌子那头探到桌子这头。
法明觉得,如果此时是黑夜,江流眼中的光足够当赶夜路的灯笼使。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江流又往前压低身子:“你就说懂不懂?”
法明此时已经多少意识到江流询问的用意,吃惊的表情不减反增:“你该不会想让我帮着治疗你的朋友吧?”
江流点点头,红了脸。
若是平常,他才不愿意这样以求助的姿态找法明。可是眼下,他莫名有种预感,这个总有些出人意料点子的混账师父,或许真有法子让陈沧海彻底摆脱每*固定病魔的折磨。
“好了,求我真的有必要用上这副忍辱负重的表情吗?”法明冲江流翻了个白眼,提醒他收敛些表情,“简直就像被屈打成招的小媳妇。”
“别扯别的,既然猜到了,给我个准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