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歌用冷锐的眼神恶狠狠地回过去,“席云峥,我再说一遍,我没有错,我说的都是事实!”
顿时,席云峥像浑身被泼了汽油一般,只等一人丢上一个小火星,就将要气势磅礴地燃烧起来,而蓝歌这句——没有错,便是引起这熊熊火焰的小火星。
这个女人四年前如此,四年后还是如此!
不问其他,把不该开的药开给雪儿就是错误,不问导致雪儿流产的概率有多大,总之是导致她流产了。
事实明明摆在这,岂容她颠倒!
席云峥气得简直就算火冒三丈,冷冷的声音像是冰川崩裂。
“好,好,蓝歌,你今天要是不在这儿认错,那就等到警局去交代清楚!”
倪裳一听就急了,这是要把蓝医生送到警察局里去啊。
现在那警察局里的人可比流氓还土匪,一进去,先不审问,就把人暴打一顿,蓝医生这样的弱女子哪里能受得了,更何况还是席总这样有权有势的人交代下去的,蓝医生定没好果子吃。
她咬了咬牙,便好心好意劝道,“席先生,夏小姐,就算蓝医生有错,这错也不能全怪在蓝医生一人身上,我们主任都说了,吃了黄体酮会流产的概率是千万分之一,也就是说千万个孕妇中有一个人吃了会流产,这恐怕……也是老天的安排!”
一听这话,夏雪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和刺激,便望向席云峥,喃喃道,“我们的孩子是老天的安排吗?老天赐予了我们一个孩子,怎么还会忍心把他收回去呢?阿峥,你告诉我……”
王院长瞥见席云峥脸色阴郁,像是要变的天,立即拉了下倪裳,凶神恶煞道,“你这小护士怎么说话的?再敢乱说,信不信我立即开除你?”
倪裳也是个一根脑筋的人,一听院长要开除她,又气又愤,“院长,我是没办法像您一样,看哪里有屎就往哪里盯?我父母从小教导我,做人要正直,要敢讲真话。我如果因为说了真话,让您觉得我得罪了席先生,那么就算你不开除我,我也是要辞职的。跟着你这样的院长,让我觉得很丢脸。”
倪裳这个比喻还真动听贴切,把席云峥比喻成了一堆屎,而把王院长比喻成了一只苍蝇。
这话,让蓝歌便吱吱笑出声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还笑得出来,席云峥可是要把她送到警察局去法办了。
被倪裳这么转着弯子骂,王院长的一张老脸也不知道要往哪里搁,羞红得跟半熟了的虾子差不错,指向倪裳的手气得直颤。
“你……你……你……好样的,明天你就不用来上班了。”
倪裳气鼓鼓地鼓着腮帮子,心里却是在想,不来上班就不来上班,有什么了不起。
“王院长,还真是能教导出好下属。”席云峥的声音不带一点温度,冷得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淡淡地不屑地瞄了一眼蓝歌,“还真是一丘之貉!”
王院长极为尴尬,低头哈背地直点头道,“席总,说的是,说的是。”
蓝歌自然知道说得是她跟倪裳,但又像听了一个笑话一样,一笑置之了。
她这笑,看在席云峥眼里,又让他剑眉拧了一拧,唇角一抿,手便伸进了裤带里,掏出了手机。
蓝歌自然也料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席云峥向来是个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人!
没有假借别人之手,而是自己亲自拨了局子里局长的号,派人过来把蓝歌这个凶手给逮捕了。
可不,即便弄死一个受精卵,在法律上也构成谋杀罪名了。
现下,要知道自己将会进警察局,除了父母意外去世进去过一回之后,便再也没进去过了,今天倒好,托席云峥和夏雪的福,她又要被请到局子里去喝茶了。
事情似已尘埃落定,最终输得又是蓝歌。
蓝歌问自己这次又是输在了哪里,哦,输在了那可笑又可怜的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上。
蓝歌仰着脸,白腻的脸没有一丝血色,仿佛比那个刚刚流产的夏雪的脸色更难堪,不过她仍旧是笑,笑意从容,猩红的眸子里射出道道讥诮的光来,刺得席云峥缩了缩眸。
而夏雪却是丝毫没有避讳地望着形单影只的蓝歌,在席云峥看不到的视线里,她一双眸子里轻蔑讽刺的笑也是毕露无遗。
她现在有席云峥给撑着腰,她还怕了蓝歌不成?
弄死蓝歌就跟弄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