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意义上来讲,裴风是在左织家第一次正式吃饭,上一次因为庆祝老太太能下床,一家人去了饭店,裴风偶尔在左家垫吧的那两顿,也都是左织做出来的家常菜,虽然很好吃,但绝对没有今天左母做出来的这顿饭菜让裴风惊艳。
正宗的杭帮菜,老太太精心准备了个把时,菜品精致,味道鲜美,甚至让裴风产生了一种错觉,这顿饭不是在j市的工人家庭吃的饭,而是在苏杭的书香门第之家吃的一顿饭。
自从老太太生了病,就再也没有下过厨,尤其没有精力侍弄过这么一桌地道的杭帮菜,这让左织很开心,也可以非常开心,她还特意把左莹从学校给接了回来。
左织去接左莹的时候,裴风没有跟着去,就在家里帮老太太打打下手什么的,剥葱剥蒜都有他的事儿。在切姜丝儿的时候,他还被老太太另眼相看了一下,老太太还以为他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没想到他连切姜丝儿都这么在行,看那熟练的样子,分明足够在平时做一顿让他自己不凑合的美味佳肴。
老太太现在怎么着也算是裴风的半个丈母娘,打下手间,两人不聊什么,好像也过意不去,就随便聊了家常。
裴风打定主意要和左织长处,所以也问了问老太太对这个事情的意见,而老太太的回答也挺让他感到满意和欣慰了,老太太她虽然不算是多么豁达的人,但也相信自己女儿的眼光,不会插手年轻人之间的感情事。
除此之外,老太太还提及了很多关于左织时候的事情,左织时候很喜欢读书,学习成绩一儿也不比左莹差,长大后,她还考上了j市大学的文学系。提及此事,老太太满脸上都是慈祥的笑容,可偶尔之间,也会流露出愧疚之意,应该是觉得这个家庭拖累了左织太多,她这个做母亲的,最是过意不去。
而实际上,老太太也最清楚左织当时为什么一定要留在j市大学,而不是去一所像京城大学那样的名牌大学。要知道,就左织当时的成绩而言,已经好到轻而易举就能进34343434,入国内任意一所重大学了。
午饭持续了两个多时,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左莹就去上学了,而午饭过后,裴风也没有离开左家去学校,因为到现在老太太也不知道他其实和左莹是同班同学的关系。
来到区外,裴风和左织在人行道上并肩而行,裴风对她了一些关于饭前老太太对自己的话。
听后,左织并没有感到多少意外,笑着道:“我妈总是对这些事情耿耿于怀,觉得这个家庭拖累了我的前程什么的,其实我并不在乎那些,现在跑出租过活,不也挺好的吗?”
裴风看了左织一眼,漫不经心的笑道:“怎么,你难道还打算一直跑出租?”
左织也看了裴风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向前走着,她知道,自己现在是裴风的女朋友了,妈妈的病情也逐渐变好,自己一直跑出租,的确也不是个事儿。
裴风怕左织认为自己看不上她一直跑出租,就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想了想,道:“阿姨做的杭帮菜地道,看阿姨卧室里年轻时在西湖畔的一张留影,阿姨其实是苏杭那边的人吧?”
左织笑了笑,道:“苏州人,我外公家其实是知识分子家庭,但早些年你也知道,不少知识分子都被打成了右派,我外公家也没能幸免,不然的话,我妈也不会刚成年,就嫁到这边来,成了一个工人的媳妇儿。”
裴风了头,知道那个时代很多人的命运大致如此,不能是悲剧吧,但也的确发生了许多悲剧。
至少,左织的妈妈就是其中之一,听她的丈夫生前经常酗酒,甚至家暴。
左织道:“我时候家里条件其实也不错,算是普通吧,妈妈当时也有自己的工作,所以就算我爸对她不好,她也会让她的女儿受到比较好的教育,比如古筝,围棋,书法,国画,我都会一,也都是那个时候打下的根基,我妈妈……”
到这儿,左织没再下去,她望着天空,竭力不让自己噙在眼眶里的眼泪流下来,但那眼泪最终还是顺着眼角流下来了。
这个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了明珠区附近。
裴风本想把左织搂在怀里,轻声的安慰她一番,但顿了顿,还是忍住了,只是从兜里拿出一块手帕,递给了她,然后走到路边,给裴若曦打了个电话。
“喂,东家。”让裴风没想到的是,接电话的是胡燕,听电话里传来的车笛声,两人好像还在外面。
“你和若曦在外面呢?”话间,裴风扭头看了看左织,见她在擦眼泪,缓和心情。
“恩,东家之前不是过么,让我常带若曦出来转转,我们现在在公园呢,若曦正在松林里练拳,您要不要和她话?”胡燕道。
“电话给她吧。”裴风回道。
不一会儿,裴若曦的声音响在耳畔,“哥,你昨天又没打电话,你昨天一天到底干嘛去了?”
“办了件大事儿,孩子别多问。”裴风笑道:“吃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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