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红白了他一眼,素手轻扬,放出两道碧虹,正是焦飞送的两口飞钩,已经被她破去其中的禁制,重新炼化了。公孙红合身一跃,和两道碧虹合一,刺破天宇,晃眼已经飞出十余里之外。焦飞把身一摇,天鹏铠护住了周身,背后一对羽翼张开,追着公孙红,亦飞离了冰火岛。
本来已经对暗害焦飞有些犹豫的天波秀士王伦,才回到自己的寝宫,就见到公孙红的寝宫中飞出两道遁光,后面一道他认得是焦飞,前面一道虽然他不曾见,但想也知道定是公孙红,不由得肝火大旺。暗怒道:“我怎么忘了?他连我跟六师弟都一见面,就送了波罗神焰,对公孙师妹还有不痛下苦功的?这一道碧色遁光,定是他送的上品飞剑。公孙师妹早就想要炼制一口飞剑,只是苦无趁手的材料,这小贼倒是知道投其所好!这下糟糕了,公孙师妹定然是被他骗了芳心,我定要把这小贼碎尸万段,偷偷害了,才肯罢休。到时候就用他送的这团波罗神焰,将他烧化成灰……”
焦飞双翼轻拍,紧飞了一阵,追上了初次御钩光飞遁,尚不纯熟的公孙红,讪笑道:“师姐怎么不变化了大鹏飞行,岂不是比驾驭剑遁要快?”
公孙红白了他一眼,轻怒道:““难道我还要变化了大鹏鸟,让你骑乘么?””这位身材高挑的美人,一身淡金的袍子,在罡风中吹拂的紧贴身体,把一个曼妙玲珑的娇躯勾勒的丘壑起伏,妙处无穷。在加上两道碧虹映衬,更是宛如画中的仙子一般,这一记白眼,更是轻嗔薄怒,看的人不克自持,饶是焦飞道心坚固,也有些心花怒放之喜。何况那一句“难道我还要变化了大鹏鸟,让你骑乘么?”更是语带双关,焦飞脸皮厚些,还不妨事儿,公孙红自己却先脸红了。
两人飞了许久,因为那一句尴尬,倒也没有什么语言。
焦飞初次试用这天鹏铠飞行,倒也新奇,暗暗把道心纯阳咒附到天鹏铠上,遁光顿时迅速了许多。公孙红对飞剑天生就有几分喜爱,还向一位金霞岛附近的同道好友,著名的女散仙学了一套剑诀。只是魔门并不擅长炼制飞剑类的法器,她又没有许多工夫,这才一直抱憾。
焦飞送她的两口飞钩,乃是青帝苑的原物,品质自是上乘,公孙红见了就有几分喜欢,仗着法力强横破去了其中的禁制,虽然匆忙练就,也只有三道禁制,但御使了飞行起来,倒也不算太慢。公孙红心道:“还是御剑飞行才适合女孩儿家,原本变化成了大鹏鸟飞行,那该有多难看?”
她心中畅快,渐渐也就忘记了刚才的尴尬,悠然回头,见焦飞上下翻滚,正乱飞了耍子,不由得好笑道:“焦飞师弟,你在做什么?”
焦飞笑道:“我还是初次这般飞行,正在试演诸般变化,如何在这般情况下对敌。”
公孙红笑了一笑,也不理他,仍旧前飞,焦飞住了玩耍,加劲赶了上来,对公孙红问道:“师姐,等我们修炼有成,去中土玩一玩好不好?”
公孙红笑道:“中原有什么好?那里人烟繁盛,想要找个清静的地方也难,今日改朝换代,明日战乱,天灾,便是住在深山里,都有那无聊之人前来寻仙问道,许多搅扰。当初我们魔门的前辈,就是烦了中原之地太过吵闹,这才搬来北方。费了若干心力,把北方的人族要么教化,要么驱走,这才开辟出来清静之地。”
“中原不好,为何佛道两家都占住了不走?”
公孙红冷笑道:“道门九大派,号称中土正宗,可你算算有几家真在中原?天河剑派远在西域通天河,大荒派在海外东极大荒岭,昆仑派更不消说了,昆仑山是在中土么?佛门是入门艰苦,没有数万万弟子,如何能有一两个脱颖而出?他们若像道魔两家,收弟子多少还有些讲究,不要说四大圣僧,七大士,就连佛门二祖都要孤家寡人,门下一个像样的徒儿也没有。”
“原来如此,师弟受教了!”
公孙红笑道:“也不怪你,你在玄阴凹一住多年,自然对外面繁华有些向往,回头师姐带你去北方最繁华的几处魔国,比中原之地更盛过了几筹。”
两师姐弟边聊边飞,一日之间已经飞了两千余里,这还是两人都用的不擅长的遁法,故而比较慢一些。焦飞心急寻到寒冰道人,几次问起玄冰凹还有多远,公孙红只道他性急还家,安慰了他几句,焦飞怕公孙红瞧出破绽来,也就不再问了。
焦飞从高空望去,北极生灵已经极为稀罕,但也不是没有,尤其是有一种雪蛇,不动时挖宛如一根冰柱,一动起来,冰晶漫天,凶威极是猛恶。专门捕猎一种不会飞,且肥肥胖胖的小鸟为食,北极这种小鸟最多,时常一出现就是一大群,不会飞翔,却极善于游泳,模样本笨拙,十分可爱。
不过焦飞已经没了太多童心,也不会生出捕捉几头来玩的念头,甚至也不会插手雪蛇捕食,此乃物竞天择,乃是天地大道,根本是管不得的。
公孙红显然不是第一次来北极,在一路挑选的都是极容易走的路径,其实一入北极,气候比外面寒冷愈倍,时有暴风雪肆虐,便是飞行也颇艰难,如果是焦飞自己来闯,许多不必要的苦头是都要吃的。
两人在越过了一处高耸入云的冰峰之后,公孙红忽然说道:“我们还要走二三十日,才能到玄冰凹,前方不远是我一个至交姐妹所居,我也久不曾来看她,正好趁此机会便道拜访,你胡说八道,免得让人笑话。”
焦飞叫起撞天屈来,说道:“师姐我何曾胡说八道过?”
公孙红白了他一眼道:“我便在你嘴里,没听过一句实话!”
焦飞有心分辨,但是公孙红已经往处冰雪中的宫殿落了下去,焦飞也只好跟上。这座宫殿尽是玄冰所造,不但极为高大,而且占地也极广,周围有成群结队的白毛熊妖巡视,许多宫室的柱子,便是雪蛇凝就,构造上极具巧思。
公孙红才一落下,就听到有一声娇叱和两个童子的呼唤声音,然后三道遁光飞了起来。两个生的一模一样的童子,一起喝道:“是谁人大胆,敢窥伺我们玄冰神宫!”
公孙红把遁光一敛,娇喝道:“你们两个真没规矩,总是这般鲁莽,也亏得你们家几个老的,总是这般娇惯。”那两个童子见是公孙红,都笑道:“原来是公孙姑姑,我家小姑也总惦记你,怎么才来?有没有给我们带些什么好顽的事物?”
那个女子娇喝道:“怪不得公孙姑姑说你们没规矩,果真如此没大没小,怎有见了客人就讨要礼物的?”训斥了自己的两个侄儿,这个女子才喜孜孜的说道:“红儿,你许久没来看我了,快来跟我说说话?咦,你身边这个小哥是谁?他使用大鹏逍遥诀,难道你师父又收了个弟子不成?上次我还没见你有这个么个师弟,难不成他在两年之内,就把大鹏逍遥诀修炼到了这般境界?”
公孙红微有些得意的说道:“焦飞确实是我师父新收的十四弟子,不过他可不是花了两年才有如今的进境,而是不足两月便有如今成就,大鹏逍遥诀的头三层心法,更是一日夜间便即练成。”
被公孙红这么一说,那个女子才仔细打量焦飞起来,笑道:“看起来果然不凡,怪不得你师姐出门也带在身边!”
听得这女子微有调侃之意,公孙红佯作怒道:“上官飞环,你这是说什么话来?难不成不你的两个侄儿,还要不懂规矩,是不是你看上了我家十四弟,我这个做师姐的倒也能帮他做这个主,待会就帮你提亲如何?”
两个女子显示交情匪浅,一见面就互相调笑,焦飞见这个叫做上官飞环的女子,心底也暗喝了一声采:“这女子容貌娇憨,一派天真,似乎全无城府,但偏偏这般毫无做作,才更天然,最为引人。”至于那两个孪生兄弟,就如一对小金童一般,都生的粉搓玉琢,两张小脸又是一模一样,身上的衣衫也是一般,只是一个在腰间挂了三个金环,一个腰间是个碧玉葫芦,显出了不大一样来。
公孙红和上官飞环那一对,焦飞插不进口去,便对着两兄弟抱腕拱了拱手道:“在下焦飞,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那对兄弟对焦飞似有不屑,一起说道:“别看你是跟公孙姑姑来的,也休想占我们便宜,让我们教你师叔。虽然公孙姑姑说你厉害,我们可不大服气,到了我家,就要守玄冰神宫的规矩。公孙姑姑是我们玄冰神宫的客人,你可不是。”
听得这对兄弟如此骄横,焦飞也是笑笑便作罢了,心道:“这么一对小爷,果然难伺候,你家焦小老爷也是不肯服人的,你们道我稀罕到玄冰神宫做客么?”
见到焦飞不说话了,上官兄弟都肆无忌惮的打量他,其中一个忽然说道:“待会到了我们家,我要伸量一下,看你有没有真材实料。我们玄冰神宫可是不招待俗人的。”上官飞环和公孙红叙旧良久,听得自己两个侄儿这么不客气,忍不住佯怒道:“你们俩个小混球在说些什么?招待客人可有你们这样的?”
上官兄弟一起反驳道:“上次那个姓李的来,姑姑不是也让我们这么说么?”
上官飞环有些羞涩道:“你们尽是胡说,那个姓李的十分讨厌,当然要给他的黑脸,这位是你公孙姑姑的师弟,天鹏尊者的十四弟子,还不快叫师叔?”
上官兄弟见焦飞也不比自己兄弟大多少,都不愿意矮这一辈,磨磨蹭蹭的说道:“姑姑你不是说,天鹏尊者是魔门中人,时常要清理门户,万一过不久这位就被清理门户了,我们不是白认一门亲?他想要让我们兄弟服软,叫一声师叔,除非待会他能赢过我们兄弟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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