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馨兰带着殿下和王妃一起过来,这般兴师动众的,显然是来问罪,而不是来找茬。薄馨兰如此聪明,岂会做无端找茬儿的蠢事?不怕殿下厌弃么?
而问罪……她何罪之有?一直本本分分地在自己的院子中,且该表示的时候也没故意怠慢着。所以薄馨兰这一番问罪,问得一定是欲加之罪。
欲加之罪,便是薄馨兰陷害她。只是既然薄馨兰敢闹到殿下那边去,这一番陷害,一定是相当仔细稳妥的。
可问题是……殿下会不会相信?
薄馨兰诬陷她,一定是基于她也有身孕。因为她有身孕,才有做恶事害薄馨兰的动机。可殿下却知道,她的身孕是假的。
她并无身孕,也从未受到殿下的宠幸,有何理由在自己根基还未站稳的时候,去加害一个已经怀有身孕的宸王侧妃?那不是傻么?
殿下虽说不至于觉得她有多聪明,但也绝对不会认为她是一个傻子。但凡是稍微有些思量的人,都不会做这般蠢事。
所以,只要殿下不相信就好。至于薄馨兰怎么闹,那就是薄馨兰的事儿了。她只要将没做过的事情都咬准了不认,就成了。
垂着头出了房门,在院子中间迎上了宸王一行人,施礼道:“妾身拜见殿下、拜见王妃娘娘、薄妃娘娘。”
“嗯。”宸王点点头,看都没看青萝一眼,便往屋子里走去。
但话语上却听不出有什么不满的,随口吩咐道:“爱姬快快请起。”
“是。”青萝应了一声儿,跟上了宸王。
宸王和容菀汐、薄馨兰进了屋,靳嬷嬷也随着进来了,只有鞠大夫和冬雪在外头等着。
宸王看了靳嬷嬷一眼,靳嬷嬷向青萝施礼道:“夫人,殿下记挂着夫人们在府中的过活,担心夫人们的金银细软不够用,又不好意思张口。因而亲自过来瞧瞧,让奴婢将夫人屋子里的东西好好儿搭理一番,看看都有什么。若是缺什么短什么,也好马上置办起来。殿下最惦记夫人了,因而头一处便是夫人这边。”
青萝听明白了,他们是要搜屋子。
要搜便搜,她这屋子里,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更何况,谁知道殿下这一番搜查为的到底是什么呢?或许只是做做样子,敷衍薄馨兰一下呢。
因而点头道:“嬷嬷请便……”
还不忘拖着“身子”向宸王谢恩:“妾身多谢殿下关怀。”
“无妨,你有孕在身,本王自该多关怀一些。”宸王亲自扶起了她。
看着宸王对青萝这么好脾气,薄馨兰却并未觉得担忧。因为她知道,殿下对她们的体贴,从来都是不过心的。
且让靳嬷嬷搜一会儿,她再装作忽然发现那柳树的蹊跷似的,随意说上一嘴。只要殿下看到了那柳树,自然会想到,麝香就在其中。
到时候,殿下可就没心思做这体贴的表面功夫了。
前一刻还是温柔体贴如春风拂面,后一刻,便是利刃在手欲取性命。殿下对她们,从无长性可言。也不知道这位很有福气的福美人,在面对这样的转变之时,一时能不能接受得了。
她对福美人本身,是没什么仇怨的。不过是殿下的一个女人而已,这王府里,殿下的女人多了去了,她管不过来,也不想管。但即便没仇没怨,有些事情,却也不得不做。因为她不做,不代表福美人不会做。她对福美人没仇怨,不代表福美人对她也同样如此。
只要彼此都有身孕在,就注定了,她们只能是你死我活的敌人,和平不得。
靳嬷嬷在屋子里搜了一会儿,看起来,就真的只是查看金银细软而已,床榻枕头衣柜什么的,是一点儿都没碰的。谁都能想到,吴青萝是不可能把麝香藏到这些地方的,因为她自己也有身孕。
如果她的屋子里真的有麝香,一定是包裹得十分严实,藏在她自己不容易触碰到的地方。
薄馨兰站在窗前,闲来无事般看着外头的景致……
忽地,感叹道:“这香来院里的水土是怎么了?怎么满府的柳树都在抽嫩芽儿,这里的却仍旧一副凋敝的模样儿……可真是奇了……”
宸王的目光,也随着薄馨兰的这句话,落在了院子里的柳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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