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好处没得到什么,痛苦却是经受了不少的大量公民因盖乌斯这几句话有了强烈的情绪波动。
而周围负责维持秩序的治安员和城防军们,内心都咯噔了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看着广场上黑压压的公民,他们忍不住吞了口唾液,紧张到口干舌燥:
这么多人要是被盖乌斯骚动起来,涌向元老院、政务厅等地方,展现出严重的暴力倾向,自己等是阻拦还是不阻拦呢,是开枪还是不开枪呢?
虽然上面有命令绝对不能心软,而他们事前也努力劝阻了自己的家人、亲戚、朋友不要来参加这场公民集会,但最初城说小肯定不小,都是灰土最大城市了,说大也谈不上太大,扣除掉外来流浪者、庞大的奴隶群体、参与军队参与垦荒团驻守其他定居点和下属城邦的人们,公民数量也就大几十万,许多人拐弯抹角都能扯上关系。
要向熟人开枪,谁都会犹豫和心软。
再说,盖乌斯说的是谎话吗?
不,在这些公民身份的治安员、城防军军人眼中,这位将军每一句话都说到了自己心坎里,是他们平时看见的、听到的现实。
盖乌斯没循着在场所有人的想法,顺势去讲“最初城”的大好局面是怎么被缓慢侵蚀和破坏的,他转而说道:
“你们之中应该很多人已经没有自己的土地。”
这句话就像一颗火星落入油锅,瞬间就引爆了气氛。
广场不同地方都有人在高声呐喊:
“我们要土地!”
“我们要土地!”
盖乌斯伸出左手,往下一压,示意大家先安静,听自己说:
“你们失去土地的原因有很多:
“有的是遇到极端天气,粮食产量大大降低,不得不向某些人某些机构借贷,利息这么一天天累积下来,类似的事情一次次发生后,逼得你们只能变卖物资来偿还,而最终交出的是土地;
“有的是粮食丰收了,结果占据大量土地的人故意开启价格战,让你们除了能填饱自己的肚子,其他方面都得不偿失,并且还得足额上交税款,一年又一年后,依旧走上了借贷的道路;
“有的是家里亲人生了大病;有的是遇上了强盗;有的是帮人担保出了问题;有的是遭遇突如其来的灾祸……总之,被逼得只能借贷,陷入恶性循环。
“而元老院,而执掌政务厅的人是怎么说的呢?
“说这要么是你们自己的缘故,自己的问题,要么是正常的竞争或者值得同情但从律法角度无法提供帮助的不幸。”
听着盖乌斯的演讲,不少人回忆起了自己当初或者父辈们的遭遇。
这每一条都有人能套到自己或者自己家人身上。
他们在上层反复宣传下,确实也认为主要是自己的原因,于是更加的憋屈更加的愤怒,只能希望“最初城”继续往外扩张,让自己能用内心的这团火去换取新的土地。
这时,盖乌斯刻意停顿了几秒才道:
“不,他们在撒谎!”
他声音一下放大,借助话筒的帮助,震得在场所有人耳朵嗡嗡作响,内心波涛汹涌。
盖乌斯环顾了一圈道:
“确实,有一部分人是因为自己酗酒、懒惰或者放纵才毁掉自己的家庭,不得不卖出土地,但这只是少数。
“绝大部分公民粮食减产了要被逼得卖土地,粮食丰收了也会慢慢走上卖地的道路,只是能多撑几年。
“这样的现实下,无论你们怎么做,你们的土地最终都会集中到某些人手里。
“是不是有点想不明白原因?我告诉你们为什么!
“当你们遭遇极端天气,粮食减产,需要救济的时候,元老院、政务厅在哪里?
“当粮食获得丰收,价格下降,需要官方收购,维持稳定的时候,元老院、政务厅在哪里?
“当那些不合理的利息一次次累积,变得足够夸张时,元老院,政务厅在哪里?
“当你们仅需要一次伸手就能渡过难关,进入良性循环时,元老院、政务厅在哪里?
“他们之中的某些人在忙着收购廉价的土地,在忙着通过代言人给你们放贷,在忙着安排人在报纸上、在广播里、在电视中指责你们不会经营,不肯学习,不擅耕种!”
盖乌斯短暂停顿时,整个希望广场一片安静,鸦雀无声,沉默到治安官沃尔等贵族后裔怀疑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在酝酿。
这一刻,他们觉得自己周围的治安员、城防军军人眼睛内都仿佛有火光冒出。
向来严肃没什么表情的盖乌斯让自己的脸庞染上了亢奋的色彩:
“他们在忙着参加宴会,每一次能用掉一头牛,多只羊,在忙着点数奥雷,购买精致的衣物和饰品,在忙着崇拜邪神,放纵自己的欲望,赤身裸体地纠缠在一起!
“他们在忙着勾结邪教,勾结我们的头号大敌,内外串通,稳固自己的权势!
“‘最初城’的一切是我们所有公民用脑袋和鲜血换来的,元老院的权势是我们通过公民大会赋予的,他们就这样对待我们?
“我们才是‘最初城’的主人,我们需要强有力的代表去清除那些蛀虫,去监督他们的一举一动!”
盖乌斯声嘶力竭地喊着,让在场每一位公民眼中都亮起了狂热的光芒。
就在沃尔以为火药桶即将爆炸时,盖乌斯话锋一转:
“我想你们已经听说了,元老瓦罗勾结‘救世军’、‘反智教’危害‘最初城’,却被元老院某些人庇佑,迟迟无法定罪。”
盖乌斯话音刚落,广场上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呼声:
“严惩瓦罗!严惩瓦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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