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哪管光头汉子说什么,使尽全身的力气往前跑,怎奈刚才被光头汉子从门内向外摔的确实不轻,又被狠狠的踹了几脚,全身没有一处好地方,哪儿都疼,腿脚根本不听使唤,越往前跑,越感到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从武效军和宁萍萍面前向前跑了不到七八米,就被光头汉子追上了。
武效军见男子拼命地往前跑,光头汉子在后面咬着不放紧追,根本没有顾上两人的存在,一阵风似的从两人面前掠过,慌忙拉着宁萍萍从电线杆后面出来,撒腿往相反的方向跑。
光头汉子看着男子没有束鸡之力,文邹邹的像个书生,本打算一刀下去割下男子的爽快器,让他永远碰不了女人,熟料竟敢想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胸中的暴怒火气立马升腾到顶点,在接近男子的一刹那,抡起大砍刀朝他的后脑勺砍去,男子噗的一声脑浆迸裂,惨叫一声倒地,蹬了几下腿,便没有了动静。
宁萍萍正被武效军紧拉着手往前跑,突然听到身后一声惨叫,下意识的回了一下头,一眼便看到灯光下惨烈的一幕,忍不住“妈呀”尖叫一声,双腿打颤,差点没摔倒。
武效军心里猛的一惊,来了个急刹车止住脚步,回头瞅见光头汉子愣在了那里,手里的大砍刀沾满了鲜血,噗嗒噗嗒往下滴,那男子趴在地上脑袋开了花,鲜血从身下正往外流。暗道,不好,出人命了,自己和宁萍萍是目击者,一旦光头汉子醒悟过来,肯定要追杀两人灭口,来不及犹豫,伸手将宁萍萍的嘴捂住,声音沉闷的说,“别出声!”然后,拉着宁萍萍的手一翻转将她扛在肩上,撒腿就跑。
光头汉子看着眼前的男子被自己砍死,头一下子懵了,怔怔的站在原地没动,耳后听到宁萍萍的尖叫声,这才回过神来,这俩人一旦报了警,自己就彻底完蛋了,事已至此,别怪老子无情,保命要紧,谁让他们运气不好,夜里出来溜达,碰上老子将人砍死,一不做二不休封了他们的口。
想到此,光头汉子眼露凶光,猛然调头,挥舞着手中的大砍刀,穷凶极恶的向武效军和宁萍萍追来。
情况危急,武效军一心只想摆脱光头汉子的追击,虽然肩上扛着宁萍萍,却像以前扛着一布袋麦子一样,没有任何的压迫和沉重感,跑起来脚下生风,如同飞的一样,不大会儿功夫与光头汉子拉开将近三十米的距离,绕过夏夕酒店门外停车场向右拐进一条灯光昏暗的小胡同。
光头汉子见武效军跑的速度实在太快,根本追不上,担心被两侧店内的人发现,追了一段便放弃了。
宁萍萍小腹压在武效军的肩上,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紧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晕晕乎乎像坐过山车般的难受,丝毫却不敢动一下,更不敢出声,只得默默的咬牙忍着。
武效军慌慌张张,扛着宁萍萍晕头转向的接连转了好几个弯,穿过三四条小胡同,只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回头不见光头汉子追来,稍微放了点心,在一个家属院门前把肩上的宁萍萍放下来,弯着腰,双手按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的妈呀,总算摆脱恶人的追击,快累死我了!”
宁萍萍惊魂未定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双手摸着通通直跳的胸口,心惊肉跳的说,“没想到竟遇到这样的事,刚才那一幕好惨啊,现在还在我头上萦绕,吓的我魂都快丢了,赶快回家,多在外面待一份钟,我就要提心吊胆六十秒!”
两人没敢停留,稍喘了口气,东张西望,小心翼翼的从小胡同里出来,用了将近五十分钟,沿着大街,饶了一个大圈,才回到手表厂家属院。
两人进了家门,有种劫后逢生的感觉,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沙发上,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宁萍萍慢慢仰起脸,带着一丝笑意说,“没想到你有那么大的爆发力,竟然一口气扛着我跑那么远,只是我当时吓晕了,啥感觉都没有,现在想起来,觉得特别刺激和疯狂!”
武效军轻轻抚摸着宁萍萍的柔发,苦笑道,“都啥时候了,还想着什么刺激和疯狂,不跑快,今夜咱俩连小命都没了!只可惜那个男的犯糊涂,去那种地方找女人寻乐子,结果把命搭上,太不值了!”
宁萍萍郁闷的说,“那男的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看上去像个文化层次较高,颇有修养的人,竟然那么庸俗,放着女朋友不知道珍惜,我看是死命憋的,罪有应得!”
武效军觉得两人深更半夜,极不适宜再讨论这种沉闷的话题,摇头道,“人已经死了,咱俩也跟着惊心动魄一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把这些让人夜里做噩梦的事忘掉,起来整点吃的,补补我消耗殆尽,空空如也的肠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