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天马上就要黑了,已经和效军说过不让他过来,孙书记开车去送一趟,耽误不了啥时间!”
符院长很诚恳地说。
“老哥不要有啥顾虑!效军是医院的职工,关心是应该的。你父女俩来一次不容易,我们也尽点地主之谊,随我来吧!”孙书记不紧不慢地说着,招呼着两人向车旁走。
既然两位领导都这么诚恳地说了,再执意不让孙书记送,会让人觉得自己不识抬举。
武平顺这么想着,很难为情地说,“给领导添这么大的麻烦,实在不好意思!”
武平顺早就知道,孙书记是武效军在平西的重要贵人,之所以能够进到医院,是靠了他这层关系,只是一直没有见过面。
一路上,孙书记开着车,对武效军是赞不绝口,直到将父女俩送到家属院门口,还有说不完畅心事。
武平顺听着心里感到特别的自豪,同时也为效军能遇上这么好的领导感到庆幸,沉闷的心里得到一丝宽慰。
父亲和二姐突然到来,武效军的确没意料到,毕竟还有半个月才到婚礼的日子,没必要提前这么早来,放下符院长电话的那一刻,就开始忧起心来。
最不好的预感,家里不是打就是闹起来了,肯定和效福有关,父亲承受不了精神压力和烦闷,远离家里的是非,眼不见心不烦,换个环境,释放压抑的心情。之所以这么想,因为这是父亲每遇闹心事时的一种自我解脱方法。
武效军怀着激动的心情,和白玲燕赶快做好晚饭,便到家属院门口等候父亲和二姐的到来。
一眼看到父亲身瘦如柴,面色苍白,精神颓废,皱纹像干裂土地上的沟沟坎坎,透出人生的酸甜苦辣,头发和胡子白了一大半,不知多长时间没有剪,腰明显弯下去不少,整个人充满无限的沧桑,与以前简直判若两人,十分令人心寒。
第一感觉是父亲真正的老了,而且老的非常快,超出一般人罕见的快。
第二感觉是母亲去世对父亲的打击很大,击垮了他的身体,短时间内难以恢复,从阴影中走出来。
第三感觉是这段时间父亲的日子并不好过,受了不少的委屈,一肚子的心结仍未因母亲的去世而打开,身心备受煎熬,艰难度日。
再看二姐,面色特别憔悴,双眼痴呆发直,身子柔弱,有气无力,连开口说句话都显得有些吃力。
鼻子一酸,忍不住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忙扭脸抹了一把,带着哭腔说道,“爹,二姐,到地儿了,听说你俩过来,已经提前做好了晚饭,快进家吧!”
经历一天的长途颠簸,来到新的陌生之地,看到自己的亲人,武平顺和武效梅一下子仿佛是飘零在大海中的小船,突然间找到了避风港,心里坦然踏实了很多。
当年精神矍铄,目光犀利,干什么都动作迅速,干净利落的父亲,在短短不到百日的时间里,却变得反应非常的迟钝,低着头也不说话,微眯着眼睛,慢腾腾地啃着烧鸡,显得特别的无助。如此大的反差,让武效军心里难受不已。
武效梅第一次出远门,沿途的颠簸,实在吃不消,吃了一顿滋润晚饭,倦意大发,便在里间已经铺好席子的地上倒头便睡。
武平顺虽然体力有些不支,一见到小儿子,想着医院两位领导对他这么的关照,立即来了精神,毫无困意,爷俩是促膝长谈,直到深夜。
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和父亲备受的精神折磨和痛苦煎熬,武效军是久久不能平静,只恨自己远在千里,没有陪在父亲身边,帮他度过这段伤心期,看得出来,父亲对自己的身体状况特别的忧心,对以后的生活特别的失望,现在支撑他坚持下去的精神支柱就是自己,然而自己却是那么的无力。
自己不来平西,或许母亲不会那么早离世,父亲不会这么痛苦不堪,但这一切都已经晚了。
接下来,能够给父亲最大心理安慰的就是自己和燕子平平安安,好好地生活,踏踏实实地工作,有所成就有所建树。
看到小儿子在这里平平安安,工作得到领导的肯定,很快就要组成自己的小家,武平顺一直牵念沉闷的心透亮了不少,效军一天到晚上班要骑三十多公里的自行车,让他十分的心疼。
第三天,武效军和白玲燕一觉睡到早上八点多,见父亲和二姐不在家里,想着他们平时起的都很早,习惯了,睡不着,到附近走走,也没太在意。
然而,一直等到十点多,也没见两人回来,不由得着起急来。
“这俩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儿呢,按说早该回来了啊!”
白玲燕猜测道,“你父亲说来给咱俩买婚床,不会是直接去圣林了吧?”
“昨天他也没说要去圣林,即使去也要和咱俩说一声啊!不会出什么事吧?”
“俩人身体都不好,也没有联系方式,万一有点啥事,咱也不知道,你还是骑车子在附近找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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