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初笙身子一僵,扭过头,去看来人。
月亮正圆,把光秃秃的枝桠都照的影影绰绰,波光流影中,祁子舟一身素白色衣衫,正缓缓走来。
今夜的月亮太明,鱼初笙甚至看清了祁子舟衣衫上绣着的墨绿色淡竹,随着他的走动一折一折。
祁子舟信步走来,直接在鱼初笙旁边坐下,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人生总有不如意。”
鱼初笙一时间语塞,这句话看似简单,还真就是真理。
又想起刚才太后给祁绣影和珏王赐婚,鱼初笙侧头,问:“左相真的要把绣影嫁给了那珏王?”毕竟钱远墨都说,那是个纨绔。
祁子舟那双眼睛盯着起了丝丝涟漪的湖面,良久,忽然笑出声:“你现在不是应该担心平阳郡主和六殿下被赐婚的事情吗?”
鱼初笙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又想起洛云清刚刚那灼热的眼神,还有他说出的那一个“好”字,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她其实能感觉到,洛云清是喜欢她的,但或许是由于在乎,她就小气了起来,觉得洛云清多看别的女子一眼都是不对的。
更别说答应太后给他赐的婚了,再想想刚刚那个场面,洛云清好像也确实推辞不了。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正想开口,却又听旁边的祁子舟缓缓地说:“我十三岁的时候,母亲因为生如尚难产而死,父亲也因为母亲的去世,没过多久便郁郁而终,那个时候,影儿才八岁,而如尚尚在襁褓之中,你说,这算不如意吗?”
算,当然算,十三岁在现代,还是顽童一个,而在这古代,祁子舟已经担起个整个祁家的重任。
鱼初笙从来没有想过,在她心里一向是心机男的祁子舟有这样的过往,她不由地侧头看他,那颗红痣,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莹白的光。
而祁子舟说这话的时候,眸子里却含着淡淡的笑意,好像那些惨淡的过去,不属于他,而是属于另一个人。
祁子舟一向自持淡定,即使是祁绣影和祁如尚,他也不曾吐露自己的心意,今晚不知为何,也许是月色太撩人,就把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见鱼初笙不说话,祁子舟微仰着头,继续开口:“我从芝麻小官一路升到左相这个位置,旁人中羡慕的有之,嫉妒的有之,可又有谁会知道,我失去过什么?”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偏生暖了这淡薄的夜色。
鱼初笙歪头:“比如呢?”
祁子舟低笑了两声,道:“自由,也许还有亲情,或许更多。”也许,当初那颗炽热的心,也已经变的凉薄。
顺着他的话,鱼初笙微点了点头,也笑了,说:“人生嘛,总是这样,这条路我们都走的不容易。”
远处的天幕,在月光的照耀下,星星不太亮,却恰到好处的漂亮。
夜风轻拂,湖面上还洒着淡淡的光,鱼初笙和祁子舟静静地坐着,宫灯在树枝上轻轻晃动,在地上投下淡淡的暗影。
祁子舟觉得自己的内心一片安宁,很享受这样的时刻。
他察觉到有轻轻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勾起唇笑了笑,又问:“鱼姑娘一定很喜欢六殿下吧?”
洛云清在乎鱼初笙,祁子舟是可以看的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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