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李湘玉吃惊的捂住嘴巴,眼睛瞪的硕大。
这、这话……
李湘玉虽是李嬷嬷之女,但自幼便熟读四书五经,虽不说历史文典样样涉及,却也知道。知道这‘下堂’可不像字面意思那样简单。
《后汉书·宋弘传》有云,“臣闻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下堂妻“:遗弃合法的妻子。堂:正房;下:遗弃、抛弃;所以下堂就专指遗弃正规、合法的东西!
此时要是还不知苏康这世子位是怎么得来的那就真傻了。
苏康面色青黑,狠狠的瞪了一眼惊惧中的李湘玉,面色阴郁的回府了。
现在沛王府的光景已经大不如从前,之前本县乃至整个沛国的赋税都是上交沛王府,然而现在莫说沛郡,就是本县的赋税也跟沛王府彻底绝缘了。
最初,好在之前食邑万户,沛王府积攒不少财力,也不至于一下子就捉襟见肘。然而只出不进,坐吃山空也只是时日问题。
苏瀛又是个注重门面的,平日里就好结交些文人儒士搞点施舍,挥霍成性不说,吃穿住行都必须用顶好的。欣太妃想提醒他节制,于是问他家中余项可还中用。
苏瀛却装了颗糊涂心,家中百万金,却谎报了一亿。
等老太妃亲自查看时,府中已经掏空了所有,偌大的府库就只剩下了两万金!要知道,陆钏南下一趟回来得的赏赐就是两万金。
苏康丢下李湘玉,黑着脸率先进入了家门,气冲冲的穿过比往日萧条许多的穿堂。
由于丫鬟婆子大多也被遣散了,这些不重要的地方因为人手不够而没有注意打扫。随着苏康的走动和衣衫飞舞,他甚至能看到阳光中被掀起来的灰尘。
这一幕更让他心烦意乱。
苏瀛在院子中浇花,管家正在给他念账本:“荣胡同口云锦衣帛店,月入三百两,本金九九,扣除店中各管事小厮的月银,一共还剩一百七十两……清溪街弄口兰轩宝斋,月入五百两……”
“等等等等?”苏瀛咦了一声,皱着眉头,一手背在身后问道:“月入怎么会这么少?上个月可有三千两之多吶!”
“老爷,上个月开业大吉咱们光请吃酒置办筵席就去了两千两,至于后来……”管家为难的撇嘴。人家也是看在沛王府仅剩的薄面上临时照顾下生意……
苏康一进门就见苏瀛在听账本,这一路上忍着的怒火更难自制。
自从那日去见了欣太妃后,苏瀛回来后便莫名其妙的将所有的日常重心放在了账目的管理上!
这真是,让人火大啊!
看来欣太妃老了,真是不中用了。
苏瀛手下也就那三五个铺子。一月盈利竟才堪堪一千两……这够干什么吃呢?还不如同他一起老老实实地谋划皇位,来的轻巧。苏康上前一步,打断李管家的话:“父亲可知今日我出门,在宏祥酒楼听到了什么?”
苏瀛连头都没抬,回首对李管家道,你今天等等,先别急着走,那几个店铺的事情还需要再商议一下。管家应声侍立在一旁不说话了。苏瀛安排妥当,这才转头看向苏康,怎么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