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迪威本来计划只停留三四天,这一下子跑了几个部队,停留了十几天。这十几天里,他看到了实际情况,相信了小路的话。
史迪威对小路实行的粮食货币很感兴趣。用粮食赈灾,用粮食发放贷款,甚至其他一切账目往来都折算成粮食,这是创举。
这些天,小路和记者们打成一片,反复说的话题竟然是河南,河南大旱,请记者们去看看,写文章宣传,叫灾民来东北,东北解放区有吃的,有活干,有钱赚。
小路还安排他们参观了一场很零星的战斗,那就是歼灭三江地区的开拓团。
一年多以前,关东军见绝大多数开拓团都完蛋了,军队和城市粮食供给严重不足,就出动部队,强行保护大批日本农民兴建开拓团。新开拓团都的选在三江地区距离关东军大部队不远的中国人村庄,在和中国军队发生了大批小规模战斗后,关东军大部队占据主动,开拓团顺利兴建。
三江地区的开拓团有三十万人口,在大反攻以后,除了城市战役,地方部队放弃小城镇不打,开始进攻开拓团。到如今已经被消灭了一大半。
史迪威坐着汽车走了一天,进山后走了一天。早晨翻过一座山,只见一座小山谷里有一个村庄,村庄四周用围墙保护起来,正面一个大门。写着日本字,不过,开拓团三个字,史迪威还是认得的。
走到村庄一千米左右,陪同史迪威的人要他们停下来。
史迪威拿起望远镜,观察发现,村子的围墙上有几十个人,端着枪,对准村子外面。村庄里有两个炮楼,炮楼大约五六米高,是木头搭建成的,上面有人放哨。
史迪威可以看出,围墙上的人是日本人,有的是军人,有的人根本就没有军事素质。
顺着围墙上的日本人的视线想村庄四周望去,只见村庄四周有几条曲折的战壕,战壕前段距离村庄只有不到两百米了。从事地位的角度,可以看到战壕里有一些战士。这些人距离较近,可以看到,他们的服装是农民的,枪支武器也不很好,比正规军差很多,没什么机枪之类的重武器。
但是,慢着,他们有一门极其破旧的日本山炮。山炮的两个轮子不一致,一个是原装的,另外一个是新的。很原始的木头车轮。
史迪威不理解,为什么现在是春天了,进攻的民兵还穿棉衣服,特别是棉裤,那种朝鲜式的,拥有极其宽广的裤裆的棉裤。看了一阵,他明白了,民兵大多数时间趴在战壕里,现在是春天,很凉。
距离村庄远处,还能看到两个炮兵阵地,里面是土炮。
史迪威整看着,前面战壕里有人举着铁皮喇叭,开始喊话。喊话的日本人,用的是日语,哇哩哇啦地说个不停。史迪威到来的时候,看样子已经喊了很久了,那个喊话的日本人嗓子沙哑,被另外一个替换下来。这个人开始声情并茂地阅读什么,读了一阵,对面开拓团不放枪了,很安静。
不久又换了一个,是女的,有些岁数了,好象在喊什么人,喊着喊着就哭了。
翻译告诉史迪威,这是在交代政策,也要求他们投降,说他们是武装移民,用武装夺取了百姓的土地,还有的人杀死过百姓。不投降如何如何,投降如何如何。后来的一个在读家信,一个在劝自己的儿子投降。
史迪威觉得不可思议,既然有炮,不论威力多么小,攻打一个小村子也足够了,为什么不打?喊话就能胜利吗?
说了十几句话,墙上突然开枪,铁皮喇叭被打倒了。
史迪威觉得喊话应该结束了,该打了。
不想,那个铁皮喇叭又竖了起来,继续喊话。
如此三次,翻译说:“要开炮了。只是警告,让大门附近的日本人躲开。”
果然,开拓团大门口附近的日本人躲开了。
土炮开炮了。
史迪威见过这种日本炮,爆炸威力不小,但是射程不远,根本赶不上美军的任何一种大炮。
轰地一声,村庄大门被击中,大门和一大段围墙被炸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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