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墨轩立在床前默默的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平静的脸上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爷……爷……不要赶月儿走……不要……”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的低喃。似乎正在做着一个痛苦的噩梦。
仇墨轩眉头紧紧的纠结在一起,脸上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月儿,你若真爱我,当初为何还要跟他走。”
定定的看着床上的人良久,他才转身离去。
赫连思颜又重新住回了落雪阁。相府内的下人对她充满了好奇,更有人谈论起她都带着一些神秘的色彩。只有那些年长的下人才明白这各中的缘由。
赫连思颜悠悠醒来。熟悉的坏境让她心中一痛。感觉几缕发丝飘拂在手背上,她低下眼睑看去,见仇墨轩趴在她手臂旁边睡得深沉。
她定定的看着他好久好久,久到她以为时间已停止。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她眼中已多了一丝诀别。
他依然沉沉的睡着,想到头上的发钗,她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然而稍稍动一下,痛意便牵动身上所有神经,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你醒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低下眼睑看去,只见他定定的看着自己,平静的脸上挂着一丝淡漠与疏离。
“爷……”赫连思颜挣扎着起身,不顾全身的痛意伸手去拉他的手,可是他却向后退了一步。
她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半响,苦笑道:“爷为什么不干脆打死我。”
“打死你未免对你太仁慈了。”仇墨轩冷冷的看着她,“你这种满口谎言的女人应该受尽这世间所有苦难。”
“你真的这么恨我?”赫连思颜将脸转向别处,似乎不敢直视他眼中不带一丝情感的冰冷。
“我不恨你。”仇墨轩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冷声道,“我只是厌恶欺骗我的人。”
“爷……”赫连思颜看着他急道,“我并没有骗你。”
“呵。在成亲的前一天和别的男人私奔,这又算什么。”仇墨轩满脸嘲讽的看着他,那盛满讽刺的眼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沉痛。“是不是被他抛弃了,所以你又回来。”
“不是的。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的,这只是个误会。”她看着他,着急的解释着,只是想挽回那一段不该存在的感情。只要他对她有感情,那么杀他不再是一个幻想。只是她忽略了,忽略了自己的感情。
“误会?”仇墨轩松手,轻笑一声,“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你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事实。”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指望了。”仇墨轩淡淡的说完,决然的转身。
赫连思颜冲着他的背影大喊:“爷,我是爱你的。”
那袭清冷的身影怔了怔,却并没有停住脚步。
赫连思颜着急,想冲过去抱住他,然而脚刚一着地,整个人便跌倒在地上,身上传来的痛意几乎夺走她所有的知觉,可是她不顾这些,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口,没有丝毫的停留。
身上入骨的疼痛也比不上她心里的痛。她还知道痛,便代表她还爱着他。仰面躺在地上,定定的看着屋顶,她会想上天为什么这么残忍,给了她幸福的希望,又亲手将那希望打碎得丝毫不剩。
“姐姐,你到底在哪里?”赫连思颜想着,眼里盈满了雾气。她好恨好恨仇墨轩,可是她又爱着他,贪念他的温柔,虽然只是那片刻的温柔。
她想着离开前,他看她时眼里的柔情,想着他说要跟她永远在一起。想着想着,心中抽痛,痛得想死去。
突然,他的身影撞进眼帘。她睁着一双朦胧的泪眼呆呆的看着头顶上方那张冷酷的容颜。只是冷酷中还带着心痛与着急。
“就知道你会躺在地上。”他蹲下身,看着她满脸泪痕,淡淡的说道。
“爷……”她痴迷的看着他,抬起手抚摸他的脸颊,“当初我用一个承诺换取爷的平安。”
听到这里,仇墨轩脸色微变。顿了顿,他轻柔的将她从地上抱起,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爷困于裕陵的消息传回来,月儿的心从没有那么恐慌过。”
“所以,你就去求纳兰然君相救?”仇墨轩轻声问道。
“嗯。”赫连思颜点了点头,“我给了他一个承诺,那便是在爷平安回来后,便跟他回澜镶国。“
“那如果我没有回来呢?”
“如果爷有什么不测,月儿定生死相随。”
看着她眼中的坚定,仇墨轩心中一痛,紧紧的抱住她,却不想牵动她的伤口。看着她皱眉,他惊慌的松开她。然而她却反手搂着他的腰。
“爷,月儿这一生唯一爱过的人便是你。”这是她的真心话,比真金还真,只可惜她心中多了仇恨。
仇墨轩看着她,扫过她染着血渍的衣服,眼中闪过一抹痛色。他轻轻的揽住她,沉声道:“对不起,月儿。”
赫连思颜摇了摇头,埋在他胸口,喃喃道:“只要爷相信月儿的感情便好,月儿无论受多少苦都值得。”
“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误会你。”
“我当时留了一封信在桌上,爷没有看到吗?”赫连思颜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
只见他蹙眉沉默着,似乎在思考什么,半响,他开口道:“算了,这些都过去了,还好你又回到我身边,以后我们再也不分离。不要再让我误会你,知道吗?”
“嗯。”赫连思颜埋在他胸口重重的点了点头。只是他没有看到她眼里那丝复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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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解除后,仇墨轩几乎日日宿在落雪阁。在外人看来,生性残暴的相爷又有了一个新宠。只有赵雪茹心里明白,那不是新宠,而是他心里爱着的人。
“小姐,该换药了。”一个丫鬟端着膏药走了进来。
赫连思颜皱眉看了一眼坐在床头一脸悠闲的男子,开口说道,“我身上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爷不用每天都陪着我的。”
仇墨轩凑过去,盯着她的眼睛,轻声笑道:“我就喜欢这么看着你。”
“可我……”她难为情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丫鬟,对他说道,“爷还是回避一下吧。”
“你迟早都是我的人,有什么好回避的。”他悠悠的吐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赫连思颜面上一热,急忙拉过身上的被子将脸埋进去。
仇墨轩见状,顿时大笑起来,声音是少有的爽朗。赫连思颜顿时忘了窘迫,抬眼怔怔的看着他的笑容,大概是被吓到了吧,在她的记忆中,他何时这样笑过。
只见他俯身逼近他,爽朗的笑容染上一丝邪魅:“再过几日,你就是我的人了,不是吗?”
看着他蛊惑人心的笑容,赫连思颜顿时忘了思考,呆呆的点了点头。
他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站起身,看着呆滞的她笑道:“好好养伤,做我美丽的妻子。”
“嗯。”赫连思颜还是呆呆的点了点头。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她才回过神来。
几日前,他说要与她完成那未完成的亲事。只是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样子,她以为他是随意说说,没想到他说的是认真的。欣喜之余,伤痛随之而来。这段时日,她感受到了他的爱,感受到了那所谓的幸福,然而那仇恨却是横亘在他们之间致命的伤。
*****
那一天在她的期盼与害怕中终于到来。相府门庭若市,府内丝竹悦耳。大概没有人如他一样,纳妾都弄得这般隆重。
折腾了一天,她身穿大红嫁衣,头盖着喜帕坐在床沿上静静的等候。她所要等的人是她的夫君,是她最爱的人。然而心里没有甜蜜,有的只是苦楚。
这一天是她做梦都不敢奢望的,虽为妾,但只要有他的爱,名分又算得了什么。可为什么……他们之间要有仇恨。
这一天终于来了,她终于可以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感受那传说中的幸福,可仇恨为什么要逼她,逼她在这一天杀了他。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他。可上天总是那么残忍,在他们相遇、相知、相爱后,又残忍的在他们之间摆一道不可逾越的仇恨……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她知道是谁,那是她一直都在等的人。
喜帕被挑起,她看到了他溢满柔情的双眼,以及那微微向上翘起的嘴角。此刻,他是幸福的吧。
她看着他,脸上扯出一抹甜甜的笑,柔声唤道:“夫君。”
他身形一怔,顿了顿,坐到她身旁,定定的看着她:“你真美。”
“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她环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胸前,喃喃道,“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我也是。”他顺势将她压倒在床上,痴迷的看着她,“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生死不离。”
“爷,就让月儿与你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做到真正的生死不离。”说着,她环住他的脖领,凑上自己的唇试着去吻他。
明显感到他的身体一怔,紧接着,他一手搂住她的腰加深这个吻,一手滑向她的腰间,快速的解开她的衣带……
“唔……”她嘤咛一声,手滑到他的腰间收紧,她多么希望此刻他们之间只有爱,没有恨,她是真的想做他的妻子,真的很想。
曾经她认为,只要能够做他的妻子,哪怕只是一刻,即使是要了她的命,她也愿意。可是仇恨却比什么都残忍。
看着眼前这张她爱到骨子里的容颜,看着他满眼的爱意与柔情,她心中一痛,满心酸楚的回应着他。
环在他背后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她的手悄悄的滑进被褥里。拿出来的却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她闭着眼睛吻着他,吻得泪水直流。在他全神贯注的投入在她的热吻里时,她将匕首直直的刺入了他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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