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五)
彼时的在下著实是得上了点焦躁症,将一番胡思胡想的涣散思维,从窗边某位白大侠身上收回来后,却也静不下来,活像坐下椅面爬踞上了虫蚁,扭了几下还是觉得应将椅凳搬到床边就近观察那令人焦躁的源头安稳,省得还需得频频探头费劲。
展昭因身上有伤,在昨夜被劫回来前便已不知发了多久的低烧,经一夜与彼一上午的用药以后,眼前瞧着烧虽像是退了,可脸色依旧苍白得好诛人心,多想替他上点胭脂补补气色,叫人别看得这般烦心。
他肩腰处本便在先前魏登派出的追杀中受了伤,一直无经妥善处理,后来让人囚去后,又不知经历了怎样惨无人寰的遭遇,虽然瞧着幸好还没来得及被下出死手断筋错骨导致残疾,可周身的一层血肉……该怎么说?前夜旁观之时,见其轻处如快炒,重处翻见骨?整个人活脱脱像是被从血池子里泡过再打捞上来一样?
……唉,请莫要求更加详述了,要再仔细回忆下去的话,有种叫做泪腺的东西就得发达了。届时泪洒笔墨间,模糊了这本大作,中间这几页的心血便算是白费了。
请相信在下,绝非在下个人的行为哭包来者,彼时展昭身上的伤势便是让开封府里或汴梁城内的任一人撞见也都会要鼻酸眼涩的,不然生猛如他这等级的变态人物,怎可能一昏便睡去这般久,还一直睡得沉沉如昏死一般,便是清理包扎移动灌药的时候都愣是完全不见反应呢?若不是见他尚有鼻息,都要蓦然叫人以为……
——马的逼!
——这魏登事后非得说服包大人给他判个凌迟处死不可啊!!
胆敢虐待咱们汴梁的全民偶像?!快给汴梁人一人一刀剐肉的机会!大家快来抢刀子!将这鸟人的肉给割下来带回去蘸酱啖了!!
怒至极致,复又难过,公孙先生叮嘱接下两日须谨慎注意展昭情况,若再起烧需万分小心,是故我时不时便会拿手去探他体温。彼时在心里讦谯完人后忍不住又强迫症地伸手一摸,幸好摸得的温度正常,才兀自松出一口轻气。
白玉堂虽看似静默地坐在窗边上,实际大概也一直没怎么真正沉静下心来,瞥见我的动作,便从窗上踏了下地,走过来问:「如何?无起烧罢?」
他见我摇了摇头,人已到床边,低头望向床上人的眸色沉沉,口里却刻意说着轻松的话:「那便好,否则这猫儿搞不准便要烧成只半熟猫了。烂成这副模样,便是熟了,拿去异馐馆内也没人愿意吃去。」
异馐馆是汴梁一家有名的特色食馆,里头不只猫肉,连鼠肉蜥蜴肉蚂蚁肉都有在挂牌贩卖,只有人想不到的食物,还真没有他们网罗上架不来的食材。
我:「…………」
……不,你真的错了,小白。
若真有【展护卫展梦中情人】一菜一旦被端上桌,还是这么个虚弱的模样,不管在哪儿包准都会引爆一波豺狼饿虎来的激烈抢食的!食馆会被一群狼男虎女们挤爆的!!怎会没人愿意吃去!!!
在下对于这白玉堂彼时还坚持使用如此傲娇句式表达关心的行为表示万分敬佩,此人万年不改地敬业,在彼刻那般情况之下,他这种心态,也勉强算是苦中作乐的一种调剂来者了……虽然瞅着他的脸色明显没什么在开玩笑的心情。
——忽然间他神色一凛,猛然转向了屋外,然后回头很快张望了下屋内,随即单脚上榻,竟一把就将伤中的展昭给连人带被,拦腰横抱了起来!!
我当时的表情就像是这样:( ̄口 ̄;)!!
……瞎毁?!傲娇鼠突然就暴走了?!!
你你你想对展昭他干什么?!你你你也成为了豺狼饿虎群中的一员了么!!
展昭身上还有伤你不管想干什么都该晚点再来啊!趁人家昏着的时候动手算什么好汉!!!
(一九六六)
就在我神思狂旺发散、惊诧得嘴巴都还没来得及合上的时候,眼前的白玉堂已经裹着一层毯,将展昭他人给包卷起来转塞进床铺底下了。
我:「……???」o_O
发散的神思还没停下:……床底下?好别致的口味??
白玉堂也没忘记我,一手抓过来便道:「——你也进去!」
说着一扯一推将在下也跟著推进了床铺底下,顺手撩下了床襬,动作迅速得让人连个「等」字都还来不及呼出口,就已经滚进了床底去与展昭作伴!
在床襬完全落下以前,我瞥见他挥手向外掷出一枚小石般的黑影,随即窗外便有一闷响声,紧接四面八方俱传动静,床襬落下之时,屋中已充斥满一阵刀剑相击的打斗声,林林总总,人数听来竟还是不少?!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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