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六一)
正当我捂着鼻子斥责自己怎可以着对自己的好友生出此种想流鼻血的冲动实在是好不应该,一时又忧心起他如今这副模样若真给外人瞧见,会不会刺激得他人狼化对他好像很危险,特别是他如今血条跟内力条都已减半,待会出门后是不是该帮他把门窗锁紧以免曝光发生意外的时候,那头的展昭在羞恼过后已经恼羞成怒,倏地将我衣领一提,竟是不顾自己伤势硬运起了力,将我一甩甩出了床外——一道掌气还顺带拨下了床帘,以强势的态度表明他再不想让我靠近他的决心!
(一三六二)
…………
在下怎可如此不长进,熊熊就忘记上次扮女装时扒在他身边逗弄他的下场了呢?那时可是差点要一飞冲天地——都摔到三尺外的矮灌丛上了啊!
这人脸皮薄起来的时候简直特暴力有没有!
好在……好在他这回血条还没回满,力道不如前回充足,划出的拋物线很短距,要不然在下的屁股,岂不就又要遭殃么了?
(一三六三)
最后在展昭的坚持之下,剩下的部份只好由他自己包办了事,我只隔在床廉外干些洗换布巾扭干再递给他之类的小事,完全被阻隔在床廉外,坚持不让我看见其内的动静。
好不容易清理完毕,我替他上完了伤药,助他将干净的衣衫换上,同他一齐吃了些遣伴当买回的吃食,他拿出身上的暖玉想交还给我,被我拒绝了。
暖玉温沁,有养气的功用,何况这块东西还神奇地带上了些许暖暖包的效用,他彼时又是失血又是失温过的,体虚气弱,暂时放在他身上,岂不更适得其所?
我这般与他说服。
他推拒了几回,见我坚持,也未再在这件事上僵持,暂时将它放在了身上。
填过肚子后,此人终于坐靠在床头,跟我说起了他变成漂流物的原因。
一向上天入地也会躺到枪的展昭,这次是直接被天上掉下来的流星锤给砸中了。
正所谓闭门家里坐,祸从天上来,他这回莫名被人诬陷为京内几件连环命案的杀手便罢了,还在一间青楼妓馆里被栽赃成杀人现行犯,让老鸨一状告进了官府,曰他杀害了自家的小姐,甚至跑出一名现场目击证人指证,道亲见他持佩剑杀死了同僚,令他百口也难辩。
——若知道进妓馆喝杯酒都会被迷倒,后续还得缠上这么一堆麻烦,我想他打死也不会再轻易进去这种地方了!就算光棍打十年也不去!
当时人证物证俱在,便是包大人十分相信他部属的清白,也被逼得不得不暂将他当庭收押,静待调查结果。
可妓馆那方指证历历,众口一致,皆曰展昭在案发房间宿了一宿……其实他是喝完桌上被加过料的酒后被放倒了。可偏偏同他一室的录事又正是那指认他亲手杀人的证人,坚持不改变证言,曰她回房后便巧见展昭提剑杀人的场面,那暂且替她招待展昭的小姐,就这么陨命在他的手上,她当时只顾尖叫,随后展昭便在混乱中被送了官,知县知其身分而不敢办,最后这件案子便被捅到了开封府跟前……
【御猫展昭情杀风尘女子】——
这头条太耸动了,全城因此跟着惊动,一时将此事闹得朝野皆知。可怜展昭刚从昏迷中清醒,还没从被人迷昏的屈辱中缓和过来,就见一具新鲜的尸体倒在地上,随后冲进一票人咬定他杀人,方才还眉眼含泪同他诉说凄苦经历的女子,随即充分应证出所谓女人翻脸跟翻书一样快的本色,反过来死咬着他不放!还可以任包大人再三询问威问吓问都不改其口!
于是不仅妓馆老鸨催促着包大人法办,因先前几宗连环命案涉及到权贵又特别受到上层关注,而且首要嫌疑犯竟是自己人,导致平日不少吃过开封府亏的人蠢蠢欲动,开封府受到来自四方等比级数增长的压力,处境艰难。
可是,咱们开封府里的大家长包大人是什么人?
他是惯于在狂风巨浪中逆浪而行的挑战者!
他是对权贵们特别有反骨的不屈者!
他是曾经经历过那一段【三天一小刺、五天一大刺,上朝朝会和百官们舌战斗嘴,下朝开堂和王爷驸马贵人各种斗法】之辉煌时日的霹雳炮仗包大人!
他从来就不是个普通人!
他行事办案就从没有自我设限过!
于是在这么一个四方紧盯的状态下,咱们的父母官包大人第一决定,居然不是戒慎再戒慎,而是选择偷偷将展昭放出牢,令他这个主嫌暗里去查探此案的真相……
包大人罩啊!
开封府一路堆砌出来的成就,真真可说实在是脱不开被展昭武力值加持过的调查力、与此般包大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果敢决断力。
就这样,展昭肩负着包大人的命令与信任,兼为自己洗冤沉雪的追求,暗地里集中查探,最后还真给他找出了当初陪侍他的那名青楼女子作伪证指证他杀人的原因:无非是家人被掌控在老鸨手里,被迫配合罢了,自然附带受有一些为数不小的金钱补偿之类的老梗。
做人千万莫小看老梗,它们老梗是因为它们经久实用。
而就在展昭弄清楚伪证经过,想将那名青楼女子半强行带出门回开封府说明白的时候,一名窝在楼梯底的乞丐却霎时化身成了武林高手,突然发难攻击,展昭为护住那名女子正面迎上这位变身乞丐突袭撒出的毒粉,这才叫毒粉眯了双眼,进而因目力受损吃了这名变身汉的闷亏,被对方砍进了河里,一路流出城外,辗转漂流到在下当时所在的山脚底下。
我边听边在惊险之馀啧啧咂舌……这展昭在那般负伤的状态下,竟然还能认出那名乞丐手中的兵器,吻合前几起京中连环命案中凶器所留下的伤痕?
真是敬业到了姥姥家了,不愧是长年霸占全国最优秀员工奖前三甲的成员,普通人八百年也难望其项背!
(一三□□)
先放下展昭一身卓然的专业能力不表……可他这么个据说该是不谙水性的旱鸭子,负着伤居然能一路漂流了这般远,还保持着一口气不至于溺毙?
……果真他们这种特殊角色都是开着外挂在大地图上跑的亚人种吗!
话说这种在妓馆一觉起来便惊见尸体在床前,然后随即便被误解成杀人犯纠送法办的经历是不是有点泛滥?
想当初在下便是这般跟开封府的人相识的……
……呜呜,我的好友春花啊!∴(つДˋ) ∴
妓馆果然是江湖上的事故多发地段!
妓馆很危险,小姐需保险,嫖客要冒险!
看来风月场所这种地方,果然还是少去的为妥,长辈们唠唠叨叨的教训是有他们的道理的!
(一三六五)
我听完展昭的叙说后,奇问:「奇怪,妓馆的命案也就罢了,为何京中几件权贵的案子也一并算到了你的头上?」
展昭苦笑:「此乃因前几件命案的凶杀现场,皆能发现一朵凶手刻意留下的绸制白缎花,每朵做功皆一致,是故才会推断几起凶案乃出自同一人之手。无想到……那日在绮花阁内的尸首旁,竟也发现了一朵相同的白缎花,才会叫人以为……」
我不解:「那么真正杀死什么小紫娘子的人就是那个白花杀手?权贵与伎人……他作案对象所跨的幅度也未免太大了吧?而且照你这般说下来,你去的那间绮花阁岂不是很可疑?我说你上妓院消遣怎地也不挑一下有信誉的店,选到这么个乱七八糟的地方?」
不会是对里面哪位娘子一见钟情了吧?
我纳闷。
毕竟都进展到了跟人家单独开房共酌的地步了,依照他端正的个性,再怎么也不该会是跟个毫无情愫的女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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