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向东可以抵御嫁梦之术，黄敬安却不能。他上车的时候，卫旋已经搜索过了他的记忆，要不然怎么会知道他想要一张仙福银楼的贵宾卡呢？他所掌握的盘龙山煤矿的情况，其实卫旋已经从他脑海里全部知道了，自然不需要再问。
盘龙山煤矿可以说是凌威发家的地方。早几天，煤炭行情火爆，凌威正是在那里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后来，煤炭价格持续下跌，但仗着凌威在省里结下的关系网，盘龙山煤矿仍然保持着盈利。
直到近两年，国家大力提倡清洁能源，推广煤改气项目，取缔中小燃煤锅炉，努力降低煤炭消耗量，盘龙山煤矿的销售就出了问题，亏损严重，全靠凌云集团总部的拨款勉强维持运转。凌云集团被查封，煤矿账户上就只剩下可怜的七百八十一元了。
年关岁末，工人们都等着拿钱回家。如果处理不当，就会闹出很严重的群体事件。绢纺厂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太多，这正是卢向东急于找人接手这两家企业的原因。
半年之内，卫旋要是能将这两家企业盘活，那是再好不过。实在盘不活，到时候，整个凌云集团的清理工作应该也已经结束，政府完全可以腾出手来。至于卫旋的投入，卢向东从来没想过去为他买单。你企业再牛，还能牛得过政府？
卫旋从黄敬安记忆中掌握了情况，暗自腹诽。都说当官的最黑，他今天算是真正见识到了。当然，卢向东比其他官员稍好一点，黑而不贪。对此，卫旋也无所谓，他只是有一点想不通。凌威可不是什么好人，明知道煤矿难以支撑下去，为什么不把工人遣散？难道真因为这是他起家的地方，他有了感情，抛舍不下？
……
盘龙山位于淮州市下辖的阳东区境内，这里曾经山清水秀，风景怡人，自从发现了煤矿以后，植被大量破坏，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如今，整整一座山都已经属于煤矿所有，而盘龙山矿业有限公司大楼则建于山下的盘龙镇上。
从淮州市区到盘龙山，两个小时的车程，几乎抵得上到苍山了。主要因为这一路没有高速，而省道已经全被那些拉煤的重载卡车压坏了。好在卫旋的越野车性能不错，否则还得再多上一个小时。
进入盘龙镇，透过车窗，可以看到整个小镇似乎都呈现着一种灰暗的色彩。卫旋皱了皱眉，朝前方看去。盘龙山矿业并不难找，镇上最高大的那片建筑便是。大楼顶上，盘龙山矿业五个红色大字已经斑驳不堪了。
黄敬安说道：“卫总，市里有工作组进驻矿上，我打个电话跟他们联系一下，不然这盘龙山煤矿的大门可不那么好进。”
“不用！”卫旋摆手道，“我现在才是煤矿的主人，要是连大门都进不了，还谈什么接管，直接打道回府算了。”
黄敬安听出来卫旋想要硬闯，吃惊道：“可我们只有两个人！”
卫旋笑道：“现在比的不是谁人多，而是谁钱多。”
说话间，越野车已经开到了矿业公司门外。和小镇道路上乱哄哄的景象不同，这里安静得出奇。由此可见，矿业公司在这个小镇上根本就是一霸，村民们对公司存在某种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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