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与事大小无关,他只是没有意识到,自己正慢慢对某些事情变得在意起来。
心中一股无名火隐隐升起,齐灏牵出丝冷笑:“我为什么不会应他?”
听他如此说,话里尽是凉意,李梓瑶顿时一惊,笑意僵在脸上,不可置信的看着齐灏,道:“你说什么?”
所有事关孩子之事都是母亲的弱点,李梓瑶本就不大相信齐灏,这会儿早已乱了心神,哪还有精力去辨别他话里真假?
在齐灏看来,她这神情竟是信以为真的模样,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是不是从未相信过?
陡然觉得荒唐又好笑,口中的话也禁不住一句比一句锋利。不知道是要惹怒李梓瑶还是越是生气越爱讲反话。
“你一介妇人,哪里懂朝中局势,若太子倒了对我而言有何好处?十五岁离京,去年才回来,朝中没有一股自己的势力,甚至不能顺利一搏,此时太子一倒,便宜了二皇兄,到时候,还有你我的安稳日子吗?”
这确实是齐灏的担忧不假,这等私密之事不好与人商量,便一直压在自己心中,独自承受。却没想到竟在这种情况下对李梓瑶讲了出来,还是年轻,心性不稳,怎能拿这种话伤人,更何况玩笑的是孩子的安危,话一出口便有些懊恼,却又拉不下脸来缓和气氛。
“所以你要为了你的安稳日子置孩子于不顾是吗?你能想象这孩子到了东宫等待他的是什么吗?太子连自己都顾不了能顾得了他吗?”也是气急,一句比一句咄咄逼人。
齐灏刚生出的愧疚感便被她这句话压了下去,你能想到的事情,我怎么会想不到?可即便如此,你也认为我会将孩子送入虎口是吗,我在你心里便是这等不堪之人吗?
齐灏表情愈加沉郁,李梓瑶看在眼里越发不是滋味儿。
“这样的日子过一天就够了,我体谅你有政务,那十个月里不曾有一丝怨言,如今到了你尽父亲责任的时候了,你就拿这样的话来搪塞,试问能安了你自己的心吗?若是可以,倒不如和离了算了,跟你的心上人生孩子给太子作继子去吧!”
这样说倒是有些诛心了。
和离?
跟心上人生孩子?
这话她也说的出口?
这一激反倒把她的实话激出来了。齐灏扯出一个冷笑。
“新婚夜里我便将实情相告,反倒是你要纠缠不休,如今又说想抽身,干脆这世间的事儿全让你一个人做主算了。”
妈的,是啊,我贱我怨谁?
说话渐渐偏离主题,眼前事儿还未解决,李梓瑶不愿与齐灏争吵,便将话绕了回来。
“我最后问你一句,你究竟答应太子了没有?”
齐灏憋着气儿不说话,把李梓瑶急得没办法。
她不知道以什么心情说出了那番话:“甄友和入狱了,没有几个人能救得了他,甄夕络倒是有心,却走投无路,我知你必是怜惜她想帮她一把的,若是你保住了我儿子,我便做主将她纳进来,好叫你名正言顺的给甄友和找活路。”
这是她最大的妥协了,什么都不求了,就让一切都回到原位,她一个人将孩子平平安安的养大就好。你们的爱情,你们的权势,我都不插手了,什么“好好的”都见鬼去吧。
齐灏气息都粗了,还是压不住火。自己当时不过是救了甄夕络一次,她便不讲理成那幅样子,这会儿倒好了,主动要求着纳人了,他要是想让甄夕络进门,岂要她李梓瑶同意?
“那你可不要后悔了才好!”说完就要大踏步离去。
李梓瑶反应过来后也不甘示弱,冲着他的背影道:“我要说一句后悔,我就给她奉茶自请做小的。”
什么人啊这是!
管齐灏去不去淮南,他爱走哪他走哪,孩子留府里不安全,如今说什么也要回卫国公府住一段。
墨笙墨竹早在外面侯着了,只待她传唤便进屋里来收拾包裹,今儿晚上弄好了,明早就走。
齐灏在外头溜达了一圈,凉风过脑,渐渐冷静下来,他本就没过继孩子的意思,不过是试探李梓瑶怎么看他,到把自己惹的一身火,最后竟还牵扯到了甄夕络。
这才发觉,自己已经许久未想起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