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莲一时不察,被瓷杯砸在身上,热茶浇了一声。
一声脆响,瓷杯在地下摔成碎片。
他竟敢掷她!湛莲怒目而视,差点脱口叫人拉出去砍了。
春桃叫了一声,连上前为湛莲擦拭衣裳,并连连询问她烫着没有。
孟母听到响声连忙跨槛而入,孟采蝶紧随其后,却在门前停住不再往前。
“涛儿,涛儿,你怎么了?做什么生气?你现在气不得诶!”孟母见爱子怒气冲冲,忙不迭地安抚,转而面对湛莲又是凶狠之色,“你这泼妇,你相公为国为民,积劳成疾患了重病,你不仅不细心照料,反而还惹他生气发火,你是反了天了!来人,把这贱人押到柴房去,饿她一天,让她长长记性!”
湛莲冷笑一声。好个为国为民,积劳成疾。一家都不要脸面。
两个丫鬟上前,却听得一声清喝,“我看谁敢!”
屋内所有人都被这威仪十足的喝声震了一震。
湛莲冷漠地扫视众人一圈,将目光停在孟母身上,“老夫人,孟大人,想必你们是知道天家为什么把本小姐下嫁到你们孟府了。”
“那是因为你得罪六公主和官家!”孟母脱口而出。
湛莲点了点头,“没错。”
“那你还有脸在我孟府撒野?我孟家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孟母气得声调都变了。
湛莲冷冷勾唇,“老夫人,难道你从没想过,我连六公主和天家都得罪了,为什么我还好好地活在世上?”
“这、你,是因为你有个做皇后的姐姐!”
孟光涛粗喘着气,皱起了仅剩一边的眉头。
“没错,老夫人果然大智若愚。”湛莲暗讽一声,继而睁着眼睛说瞎话,“天家要是想杀我,早就在五年前就杀了,他之所以留着我,是念及全家及姐姐的颜面,也是怕跟我全家闹生分!当今陛下都动不得的人,你们掂量掂量,自个儿的份量是不是能高过天去!”
孟母吓得浑身一紧。
“你不要在此危言耸听,全家因为你的蠢事,早就不把你当自家人,恨不得早早甩开你这扫把星。”孟光涛此时全然没有读书的谦谦君子风范,恨恨地瞪着刚娶过门的新妇。他孟家,因为她成为了京城笑柄,真真奇耻大辱。
“家里人再不待见我,我也是全家的嫡四小姐,你们敢对我又打又关,就是明晃晃地打全家的脸,打我皇后姐姐的脸!”
孟母倒吸了一口凉气。
湛莲继续慢吞吞地道:“对于天家的怒气全家只能受着,但是对于你们小小的孟家,全家难道还要因为我再受一次侮辱?”
这回连孟光涛都不说话了。
“天家把我嫁过来,是心里不舒坦,变着法子折腾我,他是想让我当寡妇的,这事儿我也认了。只是对于你们……之前我没心思计较,现在我想明白了,我不好过,你们孟家也别想好过!你们要是还敢对颐指气使,就休怪我破罐子破摔,把事儿捅破了去,到时候咱们看看,是我不好过,还是你们整个孟家不好过!”
“你、你这毒妇!”孟母颤抖着手指向她。
“嗯?”湛莲冷冷一睨,竟让孟母生生地收回了手。
孟光涛眼里闪过一丝狠毒光芒。
湛莲提腿要走,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偏了偏头,“还有一句,天家都杀不得我,要是我死在你们孟府,天家和皇后姐姐,他们会作何想法?”
孟光涛一听,咬紧了后牙槽。
“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什么什劳子的夫君的肮脏病,本小姐绝不伺候!”
湛莲嫌恶地说完,转头就走,连看床上的男人一眼都嫌恶心。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啊——”孟母瞬间跟打了蔫儿似的,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大嚎起来,“我儿娶此恶妇,以后可怎么活啊!”
湛莲全然不顾孟母如泼妇啼哭,跨出门外一把拉过春桃,急躁低语,“全、这身子,到底有没有与那竖子圆房!”
春桃立刻道:“没有,没有!姑爷病重,不能圆房!”
湛莲这才松了一口气。
内室哭得热闹,外室也不遑多让。挨了十板子跌跌撞撞走进来的金珠跪在孟采蝶面前也大哭起来,“小姐,小姐,我只不过去替老夫人传个话,就莫名挨了夫人十板子,打得我皮开肉绽,小姐,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两边的哭声闹得湛莲头疼,这到底是什么破落地儿,主子奴才一齐哭。
孟采蝶就像被人打了脸,恶狠狠的目光直直射向了湛莲,“你为什么要打我的丫鬟!”在她看来,湛莲刚刚那些话不过是声张虚势罢了,她嫁进了孟家,就是孟家的人,谁还会管一个嫁出去的女儿?
湛莲刚还魂重生,就遇上这种糟粕事,她没了耐心,无视孟小姐径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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