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见人把发呆说得那么理直气壮的。
刘季狠狠的给吕殊一个爆栗。
苌笛摸出一颗炒栗子,吧唧吧唧吃着看他俩秀。
子婴在一旁看书,安安静静的坐着,当真有他父亲扶苏的那种风骨。
小静笑道:“小公子不吵不闹的乖巧时,和扶苏公子颇为神似呢。”
苌笛和崔柔坐在小榻上,又在被逼着学绣花。
小静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崔柔一恍神,细尖的绣花针刺进指尖,缓缓凝成血珠。
“呀,崔姑姑你怎么把自己伤着了?”小圆见她手指流血,连忙掏出帕子给她包裹手指。
崔柔随意的用帕子擦掉血珠,弯着嘴角笑了笑。
“就是被扎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苌笛心虚的把手里的炒栗子塞进袖子。
“崔姑姑你这几天怎么总是走神?”
“这点小伤,不碍事。”崔柔看了眼被苌笛抛在一旁的绣花圈子。
苌笛立即心中大叫不好!
崔柔淡淡道,“姑娘,都已经两天了,你绣的花呢?”
苌笛:“……”
果然,崔柔还是没打算放过她。
恰逢,德公公带着圣旨过来。
苌笛立即丢了绣花圈子,咧嘴笑道:“崔姑姑,德公公带着胡亥的圣旨来了,走,我们去瞧瞧。”
圣旨的主角不是苌笛,而是刘季吕殊。
是昨晚上,苌笛撒娇伏低,好不容易才求来的。
刘季吕殊两人牵着手走在前面。
趁着廊下拐角的空档,崔柔拽住苌笛:“姑娘,昨晚多好的机会,你怎么替他人做了嫁衣。”
要是替自己求个位份,封个夫人,该多好……
“我拿吕殊当妹妹看待,替她求个体面的婚旨罢了。”苌笛说得不痛不痒,“再说了,胡亥那里,哪会短了我呀。”
胡亥现在把苌笛捧着手心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简直是要把她宠上天。
什么好东西好宝贝,天天往芙蓉宫里送。
崔柔急眼了,道:“可,可你这终归名不正言不顺呐!”
顶着宫女的名头,享受着可媲美皇后的待遇,不只苌笛被人眼红,胡亥也会倍受非议呀。
苌笛回想起自己跟胡亥说这事时,那厮悠哉悠哉的躺在榻上,如冬雪化春的声音好听极了。
——“朕是皇帝。”
冬日里的料峭寒风吹得崔柔眼睛疼,她跺了跺脚:“姑娘你又发什么愣啊?”
这还真是,胡亥不急,她急。她不急,掌事姑姑急。
并且是急得火急火燎的那种。
“唉,急也没用啊。走吧走吧,别让德公公在前殿等急了。”苌笛推脱解开话题,转身就走。
崔柔看着她逃开的背影颇为无奈。
德公公的老寒腿受不得寒,夏季落雨就会酸疼难耐,到了冬季,也久站不得。
听说是当年是陪少时赢政在雪地里跪了一夜落下的病根。
“你都不急,我急有什么用?”崔柔喃喃自语。
从偏殿到处前殿,走了小半柱香,崔柔刚踏进一只脚,就看见德公公交给苌笛一道沉黑的物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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