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彧和余之归只见余球微微张开眼睛。
然而,目光涣散,显然并无意识。
余球眼皮又合拢了,继续呼呼大睡。
“斯蔓,一定是斯蔓!”谷彧拍打翅膀,在房间里乱飞乱撞,“我感觉到了!感觉到了!她的魂魄还在!”
余之归则微微皱眉。尽管不清楚平安扣之内暗藏何种玄机,余球体内产生何种变化,但这种种异常,牵扯到谷彧妻子身上,令他始料未及。
看来在闭关前,还要多耽搁几日……咣当。
却是余球手里一直死死攥住的雄鹰傀儡,终于掉落在地。
余之归弯腰捡起雄鹰傀儡。
他手决还未撤,自然而然,顺手对傀儡也探查一番。
脸色有点变。
他再次检查余球,有了朱雀神鸟做佐证,果然分辨出余球体内的残留气息,确实是一头朱雀神鸟所留。
然而魂魄么……魂魄融为一体,在余球清醒前,余之归也不知究竟谁占主导,更不敢打包票醒来后会发生什么。
这件事,还得麻烦茄云殿。
双向镜里,张茶茶听了余之归形容,同样没办法。
只好等余球醒来再说。
到是席长天,见余之归这边没自己的事,默默回房间,继续研究平安扣残片去了。
余之归拿着雄鹰傀儡,凝神思索。
他原以为杨浩轩无法将雄鹰回收符匣,是因为自己破坏傀儡,符匣又在撞击时损坏的缘故,现在看来,不对。
谷彧算是在余球床头扎了根,不错眼珠地盯着余球。时不时翅膀沾水,润润嘴唇;扇扇风,让屋里不太闷;要余之归要清水点心果子,整整齐齐码在床头;还鸣唱听不懂歌词的曲调——这还是余之归第一次听见它鸣唱。
谷彧说话时的声音尖利难听,唱起歌来,却着实柔媚婉转,五音俱全,便听不懂一字一句又何妨,绵绵深情,简直能从空气中丝丝缕缕渗出来。
难怪一开始在朱雀林里,谷彧见到他会如此愤怒;在得知能够出去时,又如此爽快;甚至就在半天前,余之归还因为谷彧擅自将他的事情透露给《天网纶音》而稍微生气,但是看到此时此刻它这副模样,果真情深似海,那些小算计,真算不上什么。
想想自己弱小时,为了踏上修真之途,不也一步一步算计过么?
况且,要说年纪,谷彧确确实实能担一声“前辈”,余之归现在看着谷彧,什么脾气都没了,反而涌上来担心。
——给了希望再失望,比始终失望来,打击更严重。
他小心提醒。
刚开了个头就被谷彧瞪:“闭嘴,别吵!”
“……”余之归默默闭嘴,退了出去。
余球在当天晚上醒来。
这次是真正的清醒。
醒了,就着原姿势躺了会儿,手指动动,随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往胸口摸。
胸口平的。
余球翻身坐起,摇晃了一下,目光四望。
看见床边除了吃的喝的以外,有一个盛着东西的透明盒子,一头金黄金黄的长尾巴鸡,拍着翅膀冲他叫。
他对谷彧的激动鸣叫,置若罔闻。目光迟疑地逡巡,看到盒子就一手抓住。
里面是毛色枯淡鲜血干涸的松鼠尸体。余之归将之密封,防止腐烂。
余球双手哆嗦起来。
盒子落地,他抱着脑袋从床上滚到床下,从一边滚到另一边。
谷彧吓了一跳,大叫着冲出去找余之归。
待余之归闻讯,拎着傀儡进来,正好和两眼直勾勾的余球打个照面。
余球第一眼看到余之归,似乎还有印象,点点头。
第二眼看到雄鹰傀儡,扑过来要抢。
余之归后退一步,将傀儡给他。
余球掐着鹰脖子就要往地上摔——被余之归拦住。
后者拍动新制成的符匣,那头鹰一张嘴,从口里吐出吱吱喳喳的声音。
余球受惊地一顿,随后,他也吱吱叫了几声。
只见雄鹰颇为怪异地耸肩抖爪子,以完全不像鹰的动作,狼狈扑腾了几步。更是发出完全不似鹰啼的声音。
“这怎么回事?”谷彧抓着余之归肩膀,爪子都快戳进余之归肉里了。
余之归回答:“很奇妙的事。待会儿同你解释。”他将符匣递到余球面前。
余球傻呆呆地看着符匣,又看看手里站都站不直的鹰:“……小球儿?”
原本以为自己需要解释很久,才能让余球明白的余之归:“……”
小松鼠的魂魄没散,不知怎的进入雄鹰傀儡之内,这件事简直天方夜谭,但凡是个正常人,都没法想象,更没法理解。
余球不是正常人,不需要经验,也不在乎常识,全凭直觉。
他抱着雄鹰傀儡,看看符匣,终于舍得抬头看余之归。
“它需要灵石支撑。”余之归说,“魂魄很弱小,灵石不能断了供应,不然再也没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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