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眉真人自然不知道慕白元神之躯此刻所想,在听闻其言时,闻一惊。
他虽然没有经历龙汉初劫,巫妖大战,封神之劫等等,但是慕白元神之躯的名声他却是听闻过的。
长眉得道飞升的比齐漱溟等人要早,又一向侍奉在太上老君身旁,自然知道的多些。隐隐也听闻梅山七圣与慕白元神之躯关系不一般。如今梅山与蜀山交恶,慕白元神之躯此时来兜率宫,长眉真人心下便有些琢磨不透了。——莫非这慕白元神之躯还敢来兜率宫找我兴师问罪么?
长眉真人心下嘀咕,二人不一时来到丹犀之下。
慕白元神之躯稽首向老君见礼。
老君笑道:“你倒是难得来一次。今日登门,可是为了蜀山剑派与梅山七圣之事?”
慕白元神之躯微微一笑,口中道:“大师伯明鉴!慕白俗事缠身,少有来向大师伯问礼,实是不该。然而梅山袁洪等人乃是我记名弟子,而蜀山剑派却是大师伯门下。说起来都是同出一门,而今兵戎相见,闹得三界侧目,人人震恐。以为封神之事又将重演。前者小徒悟空不懂事,将蜀山派的道友们打伤,大违同道之情。弟子想双方解释道门,有了争执,理应由师门长辈处置约束。因而今日特来拜见圣人,聆听教诲。”
老君闻言微微一笑,指了指长眉真人道:“后辈门人之争,不过是些义气之争,无用的嗔痴烦恼而已,当得什么?只今你二人都在这里,什么话说开了不就好了吗!”
双方于是在平和的气氛中进行了友好的磋商。原本这次纷争就来得有些莫名其妙。说起来还是因为蜀山派的弟子首先闯入梅山挑衅,袁洪等人方才忍无可忍,愤而还击。
这样把前因后果一理清,长眉真人心下倒是犯嘀咕了,抬眼看向太上老君。
慕白元神之躯笑道:“此事你我两方均有不是。蜀山剑派不该胡乱残害生灵,尤其是那些开启了灵智,已经开始追寻大道的妖族后辈。当然这其中也有受了别人挑唆的原因,这个就不是贫道我能管的了。梅山众人也不该不报我一声便擅自与蜀山开战,这个贫道自会好生约束。幸得双方伤亡不大。大师伯你看是不是发下法旨,将两方人马斥退回去,免得事态扩大?”
太上老君看了慕白元神之躯一眼,笑道:“此言甚当!长眉,你便下界好生约束住蜀山一派的人马,令其回山潜修,不得再胡乱生事。慕白,梅山这边你也要好生劝解才是。不要让他们心有芥蒂,致使双方敌意越浓。”
长眉真人领命而去。
慕白元神之躯却留了下来,对老君稽首道:“蜀山派算起来是个剑仙门派,由剑入道,战力在同辈修士里面可算是顶尖的了。然而正因为此,不免在大道领悟上有失偏颇。其行事作风,更与大师伯所传之清静无为之道大相径庭。一味好斗,四处杀妖取丹,树敌必多,必至众生怨怼。蜀山毕竟是挂名在人教门下的,大师伯还应好生管束才是!”
太上老君道:“我正欲借助蜀山剑仙的战力。然而你所说也不无道理,今蜀山人虽多,实力却是参差不齐,实在难以大用。我当派玄都、列子等去蜀山开坛讲道,勿使这些门人因为一心修剑而偏离了大道。”
慕白元神之躯闻言,皱了皱眉,道:“我看蜀山剑派的杀性太重,这才入了四大部洲几百年啊,他那蜀山周围方圆数千里之地竟然没有一个小妖和一个敢不听话的修真门派或是散修存在。如此作为,实非修道者体悟天心的胸怀。还请大师伯不要一味想着提升他等的道行修为,好生约束教导方才是当务之急啊!”
太上老君闻言笑道:“此言甚是!只是积累外功也是修道者很重要的修行手段。尤其对于剑修而言,更是有助于培养自身的凛然之气。若是约束过甚,恐不利于修行!”
慕白元神之躯道:“世间生灵,无不有善恶欲念的缠绕。为恶者无论人妖仙神皆可杀之,并无不妥。但妖族之中也有一些纯粹只是贪玩,还有的更是并无一丝恶行,反而积极行善去恶,岂能一概而论之。”
太上老君看了看慕白元神之躯,笑道:“你倒是看得明白!然而妖族今日的名声已然大坏,要扭转过来却非一日之功。我乃人教之主,自当约束门下分清善恶。但恐此偏见由来已久,一时难收成效。”
慕白元神之躯笑道:“大师伯只要约束门下即可。其他诸事,弟子当自行处理。”
太上老君闻言微微颔首,道:“前者,北俱芦洲远古大妖们蠢蠢欲动,欲要回归。幸得我道、佛两门联手,方才打压了回去。我知你与远古妖神们相交莫逆,但也切莫意气用事。至令生出不必要的变故,成为我道门的罪人啊!”
慕白元神之躯闻言,默默半晌,无言稽首而退。
出了兜率宫,慕白元神之躯心下思忖老君之言,只觉心乱如麻。
一路来到梅山,眼见下方妖气弥漫,无数妖族后辈来往上下,人人一脸喜悦之情。
慕白元神之躯不由长叹了一口气,遂降落云头,来到梅山之上。